但這嬌貴的毛病不就是皇帝自己慣出來的嘛,要是換做別的皇子,別說腳疼,就算腳斷了,也不敢無視皇帝旨意,那是爬都得爬到朝堂。
劉海離開大殿,張笑等皇帝一把提拔上來的清流之輩相互看了看,神色都有些凝重。
當年就是因為南詔有異動,太子才會前往南疆以儲君身份鼓舞振奮將士們的士氣,繼而被追殺落崖失明又失蹤。后來逢西羌和大齊開戰(zhàn),南詔和東麗借機在邊境屯兵向大齊施壓,且隨時有聯合西羌共同撕咬大齊之意。
因此,皇帝對南詔一直不喜,曾怒斥南詔乃是豎子之國,言而無信之輩,不堪交往。
太子當年若真和南詔女子有牽扯,于情于理都很難掰扯,名聲必然受損。
百官中,戶部尚書杜檢這個老狐貍任由戶部侍郎張笑折騰,自己則半瞇著眼,假裝快睡著了。
首輔秦追不動聲色地看了太子一眼,又掃過其在朝的皇子,只見四皇子瑞王垂眸不語,五皇子慎王抿嘴皺眉,六皇子靜王神色平靜……最后秦追又看向胡游。
胡游站在那里,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秦追收回目光。
秦貴妃還在永芷宮禁足,蕭宴寧都避而不上朝了,還逃不過這場熱鬧。
皇子的身份就是一道枷鎖,想逃也逃不掉。
而當事人太子,神色平靜,只是在寬大的袖子下,他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手心泛著疼意。
***
只能說皇帝不愧是皇帝,還是很了解蕭宴寧那脾氣。
劉海到了福王府,蕭宴寧第一反應就是苦著臉說自己腳疼的厲害,不大能動。
好在劉海早有準備,笑瞇瞇地說,皇上會賜座椅于朝堂,不會讓他站著、累著。
看劉海那樣子,蕭宴寧也知道自己逃不掉,面無表情地跟劉海去了朝堂。
皇帝看著裝瘸都裝的很假的蕭宴寧,還是顧及了點他的臉面,給他賜了個座。
知道朝堂上發(fā)生什么后,蕭宴寧直直看向胡游陰陽怪氣道:“胡大人所言都是聽說的?說的這般好聽,本王還以為你看到了呢。”
百官:“……”
福王和秦追不愧是舅甥,這發(fā)問的詞都那么像。
不過秦追身為朝臣身為讀書人,要臉面,說話足夠斯文,沒那么直白、難聽、刺耳。
皇帝皺眉:“問你話呢,你扯這么多做什么。”
“年前三哥和兒臣是救過一對被人追殺的母子,但胡大人說兒臣和三哥手中有證據是太子派人截殺,確實是無稽之談。”蕭宴寧也沒隱瞞,把當時的情況明明白白說了下。
他就說當時那場刺殺有問題,像是一場漏洞百出的表演。
當日之事是為了今日的彈劾做準備?還是故意在他們面前表演出太子派人追殺的母子二人,以便今日他和安王當堂作證?又或者順勢挑撥安王、他和太子之間的關系。
又或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