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至始至終就一句話,沒有謀逆。
梁靖等人脾氣要暴躁一些,還時不時破口大罵兩聲。
皇帝把供詞放在御案上,然后看著不請自來的蕭宴寧。
蕭宴寧咬了咬牙:“父皇,三哥謀逆除了私藏龍袍就沒別的證據了嗎?三哥真想謀逆,手里也得有人吧。謀逆這么大的事,又是在京城之中,想要聯絡人,總不能靠嗓子去喊,總要聚集總要密謀。這光查出有龍袍,就沒個書信什么的……當時禁軍出動,三哥他們根本不知情,往來的書信肯定來不及銷毀,沒有查到,是不是因為沒有這些東西。”
見皇帝一直盯著他不說話,蕭宴寧硬著頭皮道:“父皇,兒臣是這么想的,三哥和梁靖和兒臣三人是出了名的不愛讀書,沒什么文化,寫的字又是出了名的隨心所欲和難看且用詞時常詞不達意。查不出書信來往這種實打實的證據,是不是三哥和梁靖的字不好模仿。”
畢竟太過隨心所欲就跟鬼畫符一樣,同一個字上一頁可能是這樣寫,下一頁就變成了別的樣子。
想要模仿,還真有點難。
“你不是一向覺得自己的字天下第一,堪比狀元。現在知道你們寫字難看,學識淺薄了。”皇帝擰著眉:“難得你有點自知之明。”
蕭宴寧干干一笑,往前走了幾步嬉皮笑臉道:“父皇,你讓兒臣找三哥沒有謀逆的證據,可反過來說,這謀逆的證據也只有龍袍,別的也沒有。不是嗎?”
說罷這話,他伸頭瞅了瞅御案上的供詞,安王梁靖都不承認有謀逆之事,安王說龍袍之事他毫不知情。
皇帝見他這么大膽,也沒呵斥。
他看著蕭宴寧,看了許久,他嘆了口氣:“小七,朕老了。”
這話聽得蕭宴寧心頭一酸,他忙道:“父皇長命百歲,還有幾十年才會老呢。怎么現在就開始妄自菲薄了。”
聽他這胡亂用詞,皇帝額頭青筋一跳,心底的悲涼瞬間消了。
皇帝靠在椅子上:“朕知道你心里掛念梁靖,梁府禁軍搜查了幾遍,也的確沒查到什么東西。等朕派去的人從西北大營回來,如果確認沒問題,朕就把梁靖給放了。”
蕭宴寧:“那三哥……”
皇帝閉了閉眼沒吭聲。
蕭宴寧便沒有再多問。
他知道梁靖只是被安王牽連,不會有事。
他只是可惜,可惜安王。
蕭宴寧從永芷宮出來時,他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冬日的太陽也是冷的。
源頭是皇位。
安王是阻礙,太子是阻礙,他也是阻礙。
而他不想也不會落到安王這地步。
***
七日后,皇帝派去西北大營的禁軍快馬加鞭回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