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呢?”
“找兼職。”榆暮回答得太平靜了。
Clara打著方向盤,嘖了一聲:“你之前不是說,你家里給你找了寄宿?”
榆暮側頭看她:“嗯?”
“我記得你說過,”Clara說,“你國內親戚給你找了個熟人,是什么遠房親戚,在紐約有房子,讓你先借住進去。”
榆暮沉默,眼皮一掀,又合上。
“誰愿意大學了還寄宿。”
何況,那個地址。。。。。。
煩。
車窗半開,夜風灌進來,吹得榆暮頭發凌亂,轉頭去看窗外的側臉冷淡,眼下顯現出細微的疲倦痕跡。
Clara說:“我讓你來我這你又不愿意。”
榆暮說不能總麻煩她。
車內的氣氛冷了下去。
Clara“嗤”地笑了聲。
“高中的時候我爸媽吵得兇,隔著個大洋都這樣,我一生氣就自己找了個寄宿家庭,”她漫不經心地轉著方向盤。
“那時候圖個自由,被中介騙了,住得比狗都慘,還硬撐著不回家。”
榆暮靠著椅背,眼神落在窗外深沉的山影中。
“你是在安慰我嗎?”
Clara說:“那有安慰到嗎?”
“你后來怎么搬出來的?”
不想駁對方心情,榆暮順著問了下去。
“受不了就穿著睡衣跑了,一直走到Melrose,口袋里就剩三十刀。”Clara咧嘴笑了,“借人手機發了條短信給家里,說我錯了,第二天錢就打過來了。”
她說完,余光飛快地瞥了副駕一眼。
榆暮反應平平。
“生氣了?”Clara笑嘻嘻的,“我這不是在說我很可憐嘛。”
榆暮平靜地說:“我跟你們這些有錢人沒什么好說的。”
很有效的安慰。
至少,車內的氣氛不再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