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腳卡在門檻上,一只手抓緊門框的江獻晚:“……”
我該怎么說,不方便。
兩人,一個門外,一個門內(nèi),隔著門縫,隔著纏綿悱惻的雨霧,大眼瞪小眼。
“要不,咱們?nèi)ネ狻?/p>
“嗒。”
茶盞清脆碰撞聲,清晰的穿過雨霧,打斷兩人對視,秦秦下意識循聲望了過去。
他站的位置剛好,略微偏頭,就可以將籠在模糊雨幕中的涼亭看清晰。
亭下竹椅上躺著一人。
逶逶彌散的衣袍,游絲金銀,流水般蒙上一層流動的柔光,寬大的衣袖滑落肘間,堆疊出層層柔軟云紋,露出清瘦骨腕。
墨色的發(fā),宛若上好的綢緞,幾乎與黑色衣料融為一體。
仿佛墨痕慵懶的暈染在雨幕畫卷。
看不盡容貌,卻仍能從半張側(cè)臉窺得傾世的好顏色。
全然放松的陷在竹椅中,一條修直的腿微微屈起,另一條腿則慵懶的伸直,指尖捏了顆荔枝,閑散舒坦。
仿佛,他才是這院落中的主人。
不是蘇清流,不是白子夜,不是林玉錦,不是鳳儀劍尊。
秦秦的思緒一下空白。
他努力收回視線,勉強扯出一點笑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轉(zhuǎn)身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恍惚的視線觸及到一抹青衣,手執(zhí)青傘朝他走來,愈發(fā)魂不守舍,甚至忘了見禮,與目不斜視的男人擦身而過。
江獻晚合上門,頂著細密的雨線,小跑回涼亭。
語氣多了兩分幽怨。
“不是讓您別出聲嗎?”
秦師兄估計怎么都想不到,大晚上她院子里藏了一個……男人。
江獻晚有些頭疼,懨懨地蹬掉鞋子,盤腿在蒲團坐下。
云為澤剝著荔枝的手微微一頓,將果肉放回盤中,手肘抵著竹椅,手支頤著下頜,目光落在她洇著一層霧氣的發(fā)絲上。
江獻晚穿的隨意,興許是在自己的院子,烏發(fā)用骨簪胡亂一挽,青絲淌過纖長的頸,披落于身后,瀑布似的,襯的腰肢過分纖細。
難得著了身白裙,雪色的腰帶纏了三圈,露在衣裳外的肌膚白的壓雪,容色卻滟的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