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顧川干的破事,林桁越想心里越慌。
但他面上端得住,聽謝云笑著在講臺上作最后幾句發言,不動聲色地穩坐著,看上去很能唬人。
顧川在心里不由得“嘖嘖”嘆了幾句。
但沒想下課鈴一響,放才還一臉沉穩的人突然收了東西就往外跑,一陣勁風自身后拂過,顧川一臉懵逼地回過頭,人已經看不見影了。
林桁一路不停地趕到了車庫里,學校占地面積大,少年跑得急,喘息深重,出了一身熱汗,額發都汗濕了。
衡月的車位在車庫里一個較為偏僻的角落,白色跑車熄火安靜地停在那,似一只蟄伏安眠的豹子。
降落的車窗上,搭著一只雪白纖細的手臂,半截手臂露在外面,指間夾著一支細長的煙。
林桁站在幾米遠的地方,透過車窗,看見衡月沒什么情緒的側臉。
她握著手機,眼眸闔著,靠在駕駛座上,正語氣淡淡地和人通話。
聲音回響在空闊的車庫里,聽不太清,林桁也沒凝神聽,他只看著她指間的細煙,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
抽煙對身體不好。
衡月臉部輪廓柔和,面無表情時看上去并不冷漠,也不像林桁那般冷硬疏離,本就出色的面容化妝后容貌更盛,眉梢眼角仿佛帶著勾子,好看得叫人心動。
衡月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那是錦衣玉食與頂級教育養出的自尊自信,叫她無論在什么情況下,都透著股游刃有余的閑適與溫柔。
偶爾的溫柔或許源自性格,而長久不變的溫柔則是權力與財富之下的附屬品。
衡月本身充分地說明了這一點。
這是林桁第一次看見她抽煙,也是第一次見她露出這種淡薄的表情。
這樣的衡月叫他感受到了片刻的陌生與驚訝,如同第一次在老家見到她時的感受,但他并不覺得不自在,反而因自己看到了更多面的她而感到欣喜,又覺得這樣的她透著股別樣的風情。
她裸露的手臂在燈光下白如玉瓷,林桁可以看見她指甲上一層淺色的透明甲油和細伶伶的腕上墜著的玉鐲。
他不自覺放緩了呼吸,靜靜地站在遠處貪婪地看了好一會兒。
香煙燃燒,白煙寥寥上飄,映著半點時隱時現、星子大小的的紅色火光。
少年目不轉睛地望著她隱在朦朦煙霧后的面容,腦子里莫名冒出了從同學的笑談間聽到的叁個字——壞女人。
很快,林桁發現那煙衡月并不抽,只是夾在指間,任其如香灰一樣燃著,很快便燃掉了一長截。
許是少年目光太灼熱,衡月若有所覺地睜開眼看過來,發現了他。
因在通話不便出聲,她朝他招了下手,林桁沒有遲疑,大步朝她走過去。
少年腳步輕快,距離越來越近,等他站到車窗前,很低地叫了一聲,“姐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