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沈煜白將一腚銀子丟在桌上,憤然離去。
江云緲回到王府時,已是更深露重。
明明小春為她點著養神的安眠香,可她心還似被扎過般密麻的疼。
每逢春日江云緲的失眠癥就會加重,沈煜白心疼她,日日將她圈在懷里,輕輕拍打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害怕她夜里驚醒,沈煜白便一刻不敢停下,直至天亮。
可這般用情至深的男人,此刻是還在那女子身上沖刺,還是哄著他的孩兒入睡。
江云緲越是深想心便越疼,翻來覆去時。
房門開了,沈煜白小心翼翼端著一碗蓮子羹推門而入。
他清雋的臉上還糊著泥土:“阿緲,這蓮子是我冒著大雨所采,趁著新鮮又守在灶房熬了一天,想來有助緩解你的失眠。”
沈煜白褐色瞳仁里盈滿擔憂快要溢出。
江云緲卻凝著他脖子上的紗布只覺諷刺。
想來是那嬌美人故意留下的痕跡。
她嗓子好似被棉花塞住,怔愣半晌只一句:“王爺費心了。”
沈煜白溫柔笑笑,拿起調羹舀了一勺蓮子羹要親自喂她。
江云緲卻別過頭去:“臣妾實在是沒胃口。”
方才兩人翻云覆雨的畫面還揮之不去,她實在是食不下咽。
其實從前,她發現種種端倪時也曾問過他的。
身上有女子熏香,他說是去永寧侯府做客染上的,
腰間新繡的香囊,他說是去寺廟求的。
他的借口真的拙劣極了。
那濃重的熏香世家大族絕不會用,香囊繡刺的是鴛鴦,寺廟更絕無可能供給香客。
想著想著,江云緲便抬起手想去拆他頸間的紗布:“王爺的脖子是如何傷的?可上過藥了?”
沈煜白慌亂地摁下她的手:“阿緲不必擔憂,就是被毒蜘蛛咬了一口,現下已經上過藥了,就是傷口潰爛,怕嚇到阿緲。”
毒蜘蛛?此時正春意料峭,何來的蜘蛛呢?
人一心虛,撒起謊來都沒了主張。
江云緲手中動作沒停。
她就是想知道。
這樣明顯的吻痕,沈煜白會又拿出怎樣拙劣的糊弄她。
只有這樣拙劣的解釋攢多了,她的心才能死得透徹。
“王爺,讓我看看。”
江云緲執拗地拆開紗布,定睛一看,瞳孔猛然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