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hù)士被他眼底的戾氣嚇到,結(jié)結(jié)巴巴道:“三、三個月到半年……”
他猛地松開手。
三個月到半年,許暖卻一點(diǎn)也不想多留。
謝承嶼想起最后一次見到活著的許暖。
她穿著黑色吊帶裙跨坐在他腰間,蒼白的皮膚下肋骨根根分明。
那時他掐著她的腰冷笑:“瘦成這樣還敢勾引我?”
她卻仰頭咬住他喉結(jié),眼尾泛紅:“我死了你就能解脫了,不高興嗎?”
原來那不是調(diào)情,是訣別。
包扎完,謝承嶼就回了恒水灣的別墅。
許暖一路跟在他的身后,只覺得苦澀:“謝承嶼,回我們的家就這么難嗎?”
然而這次她卻想錯了。
謝承嶼不敢回家,不敢回到有許暖痕跡的婚房。
他像往常那樣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手機(jī),喃喃道:“怎么這時候不催我回家了……”
說著,溫?zé)岬臇|西又從眼眶里落下,洇染了整個胸襟。
這晚謝承嶼強(qiáng)撐著自己想睡著。
“許暖死了你不高興嗎?”
“少了個嘰嘰喳喳的人有什么好惦念的……”
“許暖……許暖……”
黑夜里謝承嶼在床上幾番輾轉(zhuǎn),可腦海中的聲音一遍遍質(zhì)問著自己。
終于,他再也受不住,拿了車鑰匙就沖了出去。
關(guān)于許暖,他一定要個答案。
凌晨三點(diǎn),謝承嶼踹開了暖色工作室的玻璃門。
林棠被警報聲驚醒,抱著外套沖出來時,正撞見男人滿身血跡地站在許暖的辦公桌前。
他指尖撫過桌上干涸的咖啡漬,啞聲問:“她平時……是怎么和你們形容我的?”
林棠緊張的攥緊了手機(jī),雖然謝承嶼大半夜鬧這出很嚇人,但她還是順著男人答道。
“許暖姐說,你是世上最好的人。”
“她說您胃不好但總忘記吃飯,說您穿深灰色西裝最好看,說您雖然脾氣差,可開會時幫實(shí)習(xí)生說話的模樣特別溫柔……”
謝承嶼自嘲勾起嘴角:“我溫柔?”
他那樣對待許暖,為什么還要為他辯駁呢?
要知道就連在自己的朋友面前,他都不會為許暖說一句好話。
可好像在許暖的圈子里,他永遠(yuǎn)都帶著“好”的標(biāo)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