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病房外,護士站的護士小聲議論,傳入了他耳中。
“安小姐為了救江先生自己輸了800毫升的血,醫生勸她她都不聽,非要堅持,果然還是出事了。”
“是啊,江先生被困在廢墟的時候,她親手去刨石頭和廢土!手指全都破了,又不肯接受醫療,還斷斷續續絕食,現在傷口潰爛急性發炎……身體指標已經很危險。”
“真是沒想到堂堂安氏集團女總裁竟然把自己折騰成這幅樣子,恐怕安氏集團這次也要改朝換代吧。”
江淮的指尖微微蜷縮了一下。
他聽到護士們的議論聲漸漸遠去,病房再次陷入寂靜。
他想起那時埋在廢墟下,他的靈魂驚恐地聽著那些刨土的聲音,聽著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一聲比一聲嘶啞,一聲比一聲瘋狂。
他知道那是安寧月的聲音,就像惡鬼纏身、至死不休的糾纏之聲!
當時他只有一個念頭,不要救他,不要回去!
他寧愿永遠死在那片廢墟里!
可是她偏偏還是把他拉了回來,付出這么多代價?挖到手指潰爛?給他獻800毫升血?
她為什么……為什么到這種程度了還不肯放過他!
江淮不想再經歷一次那樣的痛,不想醒來,不想再去重復那些血淋淋的過往,不想再去舔舐那些被踐踏在人腳底的尊嚴,不想再去面對那個曾經把他傷得體無完膚的女人!
他繼續頹廢無力地躺在病床上,眼皮沒有半點要睜開的跡象。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江淮聽到病床輪子滾動的聲音。
同時還有護士的話音:“安小姐您現在病情很嚴重,請務必要躺好!”
江淮感覺心臟猛地一震。
安寧月虛弱的嗓音響起:“我跟我先生距離太遠了,把我們病床并到一起。”
護士照做,江淮感覺到病床輕輕碰撞,雙倍藥水的氣味涌入鼻孔。
雖然他閉著眼睛,但感覺到有一對視線落在他臉上。
安寧月臉色蒼白得可怕,可她的眼神卻執拗得近乎偏執和瘋狂。
“江淮……”
她低低地喚著他的名字,嗓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江淮,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范圍了,再也不會。”
江淮沒有回應。
又過了兩天。
安寧月的身體稍微恢復了一些,但她依舊寸步不離地守在江淮身邊。
這天夜里,江淮睡著了,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份報告。
“安小姐。”
醫生的表情有些凝重,“關于江先生的情況,我們需要談談。”
安寧月的眼神瞬間緊張:“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