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3頁）

“你在干嘛呀，有沒有想我呀？”

顧佑寧親昵的聲音輕輕響在耳畔。

一遍又一遍，在濕冷的空氣里循環反復。

像是給身體服下了止痛藥，夏以沫覺得那些入骨的痛意一點點消解。

只是，鑰匙扣上電池的電量總是要用盡的。

就像是她罹患癌癥的生命，用不了多久也總要走到盡頭。

許久后，夏以沫才覺酒意下去了許多，她仰頭深吸了口冰冷的空氣，拿出手機。

她該回去了，但走之前她還是想和顧佑寧說一聲‘再見’。

也想聽他說一聲“再見。”

因為‘再見’之后，就真的‘再也不見’了。

但通訊錄里，空空蕩蕩，還是一片空白。

夏以沫這才想起來，這個時空的她早已去世，她的號碼無法撥通。

失落一點點攀上她的心。

就在夏以沫要打消這個念頭時，忽然看見前面路口有一個老式報刊亭。

她走過去，只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爺爺坐在里面看報紙。

放滿雜志的臺子上，擺著一臺紅色老式座機。

夏以沫忐忑開口：“請問，這個電話能用嗎？”

老爺爺從泛黃的報紙上緩緩抬起臉，老花鏡滑到鼻尖，露出后面一雙滄桑的眼睛。

“可以。”

夏以沫拿起話筒，卻遲遲不敢按下數字。

兩年了，她不知道顧佑寧有沒有換號碼，她熟記的這串數字還能不能聯系到他。

見夏以沫猶豫的模樣，老爺爺喝了口熱茶，意味深長地說了句。

“年輕人，難得有次機會，別給自己留下任何遺憾。”

聽到這話，夏以沫眸光一震。

對，她不要帶著遺憾離開這兒。

更不要在以后自己病重之時，后悔沒能播出這通電話。

夏以沫眼神慢慢堅定，按下腦海里反復千萬遍的號碼。

嘟，嘟，嘟——

通了！

“你好？”

顧佑寧溫和的嗓音從聽筒里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