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4頁）

顧佑寧溫和的嗓音從聽筒里傳出。

夏以沫吞咽下喉間的哽塞：“是我，夏以沫。”

電話那頭短暫的沉默了一瞬，才又接著問：“你到機場了嗎？”

“嗯，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顧佑寧的呼吸顫抖了一下。

夏以沫拿著聽筒的手緩緩收緊：“顧佑寧，我想我們以后不會再聯系了，所以有些話，我想說完。”

“……你說。”

聽著男人的回復，她不由陷入回憶。

“其實，在你離開后的那段時間，我真的很恨你。”

“我甚至詛咒過你，希望你這輩子再也得不到真愛，但過不了多久，我又會收回這些狠話。”

“顧佑寧，你對我好了十幾年，我不能因為你狠心了一次，就否定你這么多年的付出。”

“這次過來，看你過得這樣幸福，我很替你感到高興。”

“未來我會好好的，希望你也能一直這樣幸福下去……”

說到最后，夏以沫的聲音開始哽咽破碎。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

許久后，才傳出顧佑寧的聲音：“對不起，我也希望你能幸福。”

聽到這句話，夏以沫紅了眼，卻笑著回應：“謝謝……那，再見了。”

“再見。”

電話掛斷的瞬間，夏以沫的淚水徹底決堤。

她沒有擦，因為她知道，這是自己最后一次為兩人的過去流淚。

從此以后，她再也不用被對顧佑寧的思念折磨，因為這世上將不再有她了。

平復好情緒，夏以沫要付錢，老爺爺卻笑著搖頭。

“打給愛人的電話，我從不收費。”

她愣了瞬，而后才說了句：“謝謝您。”

雪下得更大了，夏以沫裹緊了風衣，回到了自己車上。

她轉過頭，看見快遞箱里的那張寫著‘顧佑寧，我好想你’的字條。

猶豫再三，夏以沫決定回去后拜托父親，等她死后就葬在這座城市。

因為她不確定。

如果回到屬于自己時空，等她生命真正走到盡頭時，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徹底釋然。

葬在這座有顧佑寧的城市，也許她的靈魂會得到安息。

夏以沫深吸口氣，啟動車子朝隧道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