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淵上尉!”
趙將軍提高了些許音量。
黑狐的身體微微一震,猛地抬起頭,眼神聚焦在將軍臉上,目光深處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未散盡的戰場殺意和混亂的碎片。
他迅速合上書,下意識地想站起來,動作顯得有些僵硬。
“坐!”
趙將軍再次制止,目光銳利地審視著黑狐的狀態,“心理醫生怎么說?”
黑狐沉默了幾秒,嘴唇動了動,才低聲道:“報告將軍……需要……需要時間調整。開了藥。”
他的聲音干澀,帶著一種被強行壓抑的疲憊。
趙將軍沒有再追問,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
“你做得很好。休息。這是命令。”
“命令”二字,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
最后,他的目光終于落在了靠墻那張行軍床上的威龍身上。
威龍在趙將軍進來時就已經睜開了眼睛,此刻正艱難地支撐著身體,試圖坐得更直一些。
他布滿血污和汗水的臉上,那道斜貫眉骨的傷口在慘白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趙將軍大步走到威龍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將軍高大的身影在威龍身上投下一片陰影,帶來無形的壓迫感。
近距離看,將軍臉上的疲憊更加清晰,眼白布滿血絲,嘴唇干裂起皮,連鬢角都似乎多了些刺眼的白霜。
貝爾格萊德周邊絞肉機般的各條戰線,顯然已將這位戰區最高指揮官榨到了極限。
“威龍。”
趙將軍的聲音低沉,聽不出太多情緒,只有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感。
“將軍!”
威龍的聲音嘶啞,他抬起那只沒有輸液的手,試圖敬禮,但手臂的劇痛和虛弱讓動作顯得笨拙而無力。
趙將軍伸手,輕輕按下了威龍的手臂。
他的手掌寬厚有力,帶著冰冷的溫度。
“傷得……不輕。”
他的目光掃過威龍腿上的石膏,胸前的繃帶,以及臉上那道傷口。
“報告將軍!”
威龍深吸一口氣,強忍著胸腹間的劇痛和喉嚨的灼燒感,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急切,“都是皮外傷!骨頭斷了接上就行!內出血也止住了!我請求立刻歸隊!雪豹那邊剛穩住,‘鑄鐵廠’和古堡還在哈夫克手里!兄弟們都在拼命,我不能躺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