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羽奉皇后娘娘之命,要與麗姐兒和碧草單獨說話,這讓林氏有些緊張。
“這是怎么了?”林氏問如羽,急切又焦慮。
何氏拉了拉林氏的袖子,使了個眼色,要林氏不要說話。
“不過是丟了個宮女,想問尋令媛?!比缬饝B(tài)度冷漠而疏離。
“兩個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不如讓老身在一旁可好?”何氏笑著道。
如羽微微頷首,算是答應(yīng)了,這讓林氏和徐燕都松了口氣。還好,人家還給面子。
看著笑意盈盈,眼神卻冰寒的如羽,麗姐兒只覺得渾身發(fā)寒。她隱約能猜到如羽的身份,腿肚子都在打顫。要不是因為裙子長,蓋住了小腿,她想旁人都能看出來的。誰能想到那位宮女莫名其妙地失蹤了呢?且一個小宮女的失蹤,竟然勞煩到了如此資歷高的女官來詢問。
“那位宮女姐姐在我出了凈房之后就沒再見了。開始我和碧草都很奇怪驚慌,還在四處尋了尋,還喊了幾聲,可沒人應(yīng)聲。那凈房周圍草木豐茂,白天里也有些陰森,我和碧草等了好一會兒,一個人影不見,都有些怕了。然后我們又想著宮女姐姐說不得是為了什么事情離開了,我們干等著也不是辦法,就按著記憶往回走,中間還迷了路,著實走了好久。我們開始還想著宮女姐姐辦完了事情,自然會追上我們的,可我們都到了正殿了,依舊是沒瞧見那位宮女姐姐。”麗姐兒平靜下心情,把事情說了,反正她又沒做錯什么,有什么好怕的。是皇后娘娘的宮女棄她們于不顧的,她理直氣壯,沒什么見不得人的。再說外祖母還在一旁的,有親人撐腰,她怕什么。
如羽看著麗姐兒開始驚慌,后來認真的眼神,知道小姑娘沒說謊。
“你們?nèi)舴?,又從凈房回來,這其間可有不妥之處???”如羽問麗姐兒和碧草。
麗姐兒猶豫著要不要說出那梁小姐落水的事,給皇后提個醒,賣個好,那邊碧草卻是突然開口了。
“奴婢明明記得那條路的,可回來的時候,莫名其妙地那里多了面墻?!北滩輰@件事情耿耿于懷。
“都說了那是你記錯了!”麗姐兒有些不耐煩。碧草這丫頭死倔,也不看看你在和誰說話。
“墻?”如羽卻對碧草的話有幾分疑惑,幾分興趣。
“奴婢的記性是出了名的好,園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及不上奴婢。奴婢明明記得宮女姐姐帶著奴婢和小姐走的那條路,路旁有個大青石,再往里走就是假山堆砌的垂huā門,兩邊還垂著藤蘿??膳竞托〗慊貋淼臅r候,那假山中卻有面墻堵住了?!北滩莶辉谝恹惤銉旱牟荒蜔?,見如羽有興趣就一古腦地說了出來。
如羽聽了碧草的話若有所思。
麗姐兒看了碧草一眼,倒沒責怪她,只想著這丫頭果真一根筋。麗姐兒又看了看身邊的何氏,想著反正外祖母和皇后娘娘是一條船上的,而皇后娘娘的地位又穩(wěn)穩(wěn)的,既如此還是什么都別瞞著的好。
自新帝登基,還沒有大肆充盈過內(nèi)宮,只召進了幾個美人,貴人,位分低不說,還沒什么背景。據(jù)聞帝后和睦,皇上并不怎么臨幸美人,所以內(nèi)宮中只有皇后所出三子一女,可謂是皇后的天下。
“我本來是不想說的,可姑姑您既然問了,那我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丙惤銉褐е嵛岬氐?。
“你這孩子,看到了什么就說!”何氏連忙道。
“回來的時候,在湖邊上,我實在是走不動了,就讓碧草去探路,自己略歇歇??蓻]想到碧草剛走,就看見成國公府的庶出嫡出的梁小姐自己跳進了水里。開始我還以為梁小姐是失足落水或是中暑意識不清,我本想呼救的,可那時我實在是沒力氣了,喊都喊不出來。后來過了大概一刻鐘,那位梁小姐居然自己站起來了,那湖水不過腰身,淹不死人的。再后來就有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丫鬟婆子接了梁小姐走了。我那時覺得梁小姐行為怪異,現(xiàn)在想來,怕是天太熱了,那梁小姐想涼快涼快,與丫鬟婆子開玩笑吧?!丙惤銉汉孟袷裁炊疾幻靼椎臉幼?,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如羽。裝成是小孩子就好,裝的什么都不懂就好。自然麗姐兒也自動忽略了被人劫持一節(jié),爭著眼睛說瞎話,好像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一樣。
當然麗姐兒如此說,也是給何氏聽的。何氏不傻,只要略微一思量就能明白成國公府在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成國公府不是姻親的上選,進而舅舅的婚事也就不成了,只苦了舅舅。
如羽鐵青著臉色,語氣生硬道:“此事當真?”
“自然是真的,我哪里敢騙姑姑啊!”麗姐兒裝作害怕的樣子。
一邊的何氏也聽出了些門道,看著如羽的樣子,連忙道:“小孩子家家,什么都不懂,老身自會教導。”何氏聽了麗姐兒的話,也一身的冷汗,深覺成國公府的水不淺,那梁小姐怕是有緣無份。
如羽的臉色極為難看,沉了沉氣,才氣定神閑地放麗姐兒她們走了。
麗姐兒暗笑成國公府,既然敢挖墻腳,那就得承擔失敗的后果。也不知皇后之怒,是什么樣的。
“果真是出自成國公府的小姐?”何氏不死心,問麗姐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