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邊的這五年,我反復做著同一個夢。”
他告訴我,他夢到了一切。
夢到了我們被一道懿旨綁在一起的十年,夢到他為了蘇清若一次次地誤會我,傷害我,也夢到了宮變那天,他死在我懷里的場景。
“我想起了一切,阿黎。”
他的聲音都在抖,帶著瀕臨崩潰的哭腔。
“記起我是如何愛你。”
我攪動湯藥的手,終于停住。
滾燙的藥汁濺在手背上,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痛意。
“阿黎,是我錯了。”
他“撲通”一聲,單膝跪在我面前,捧上一個木盒。
打開,里面靜靜躺著的,是那頂曾被他親手劈成兩半,如今又被小心翼翼修復好的鳳冠,裂痕處用金水描摹,刺眼又諷刺。
“這一次,換我求你,嫁給我。”
遲來的真相,像一把磨了五年的鈍刀,終于捅進了我的心口,將那些早已結痂的傷口,重新攪得血肉模糊。
我看著他,看著他眼中的悔恨與乞求,眼淚終于決堤。
可我,卻是笑著搖了搖頭。
“陸沉,太晚了。”
我扶起他,將那頂沉重的鳳冠,親手推回他的懷里。
“你想要的,從來不是我。”
“而是這權傾天下。現在,你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