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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駕崩那日，京城下了整整一夜的雨，像是要將這皇城內外所有的血與臟都沖刷干凈。

陸沉以雷霆手段，扶持了年僅六歲的太子登基，自己成了權傾朝野的攝政王。

他做的。

他用江山為籠，將我囚禁在了這至高無上的后位上，成了他最名正言順的禁忌臠。

他每日都會來我的鳳儀宮，屏退所有下人，親手為我描眉。

冰涼的螺子黛劃過眉梢，他的動作溫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阿黎，今日的眉，畫得可還喜歡？”

他還會親手喂我吃飯，一勺一箸，耐心至極，仿佛我們是世間最恩愛的夫妻。

我面無表情地張開嘴，咽下他送來的食物，眼神空洞得像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

終于，他再也忍受不了我的沉默，猛地扣住我的手腕。

“阿黎，看著我。”

他撫摸著我的臉，那雙曾盛滿星辰大海的眸子，此刻只剩下偏執入骨的瘋狂。

“你說得對，游戲，是你說了算。”

“現在，游戲結束了。”

他的聲音壓抑著風暴，一字一句，都像是從胸膛里剖出來的。

“你是我的，生生世世，都別想再逃。”

我終于笑了，笑聲越來越大，最后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猛地揮手，將桌上他剛為我尋來的南海珍珠盡數掃落在地，珠子噼里啪啦滾了一地，像我破碎的心。

“陸沉！你這個瘋子！你以為這樣就能補償我嗎？！”

我用盡了世間最惡毒的語言去咒罵他，去刺傷他，我想看到他痛苦，看到他憤怒。

可他沒有。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發泄，眼神里是化不開的痛楚與寵溺。

等我罵累了，他便走過來，從身后將我緊緊圈進懷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將我揉進他的骨血里。

“罵吧，只要你能開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