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當初在他身上曾吸引過青年的氣質、美色,如今出現(xiàn)在另一個人的身上,依然具有勾引丈夫的能力。
這似乎殘忍地印證了一點,喬允南在江讓的心里并非無可替代。
比較,當初漂亮清冷的美人如今眼角已經逐漸生出細紋,因操勞而變得憔悴的身體不再如初鮮嫩,因疤痕而變得丑陋的面容不再溫柔美麗。
他已經快三十歲了,他已經不再年輕了,年華逝去的痕跡早已在他的眼角、面頰、頸側細細紋下。即便他再如何做醫(yī)美、保養(yǎng)自己、鍛煉身體,他依然會像一顆熟透的果實,逐漸腐爛、發(fā)臭。
江讓或許依舊是愛他的,只是,他更愛年輕時候的他。
于是,丈夫找了一個他的替代品。
今天是第三天,喬允南找來了那個男學生。
如喪幡般陰冷的男人一步步走到被綁著跪下、口中塞著骯臟抹布的青年面前站定。
喬允南漆黑滲人的眼球陰沉沉地盯著眼前的人,淡色的嘴唇慢慢裂開一道猩紅的口子。
他長得可真像他。
一樣狹長清美的眉眼,一樣的膚色,唯一不同的,是那可憐的黑眸中泛起的淚花,明明是個賤貨小三、被他老公包養(yǎng)的爛貨,看起來卻實在無辜。
難怪會勾引到江讓。
喬允南死死盯著眼前眉眼像極了他的男學生,不、準確說,他盯著的,是對方光潔無暇的右臉。
男人的眼眶慢慢顯出幾分血一般的猩紅,他甚至恍然生出一種古怪的錯覺。
是眼前這個賤貨,偷走了他的臉皮、他的容貌。
右邊手腕開始止不住地神經質地抽搐,他近乎魔怔了一般,就這樣看了許久,一股恐怖的嫉妒自他的心底升起。
它們慢慢糅雜在男人的眼底,最終變成了陰詭的恐懼與恨意。
喬允南只覺得自己似乎失去了操控肢體的能力,他的手掌、他的身體,全部都在抽搐。
它們發(fā)了瘋般地撕扯、掌摑年輕男孩完好的右臉,直到對方那半邊臉腫出一種淤青慘烈的顏色。
或許是男人發(fā)泄得太用力,陳沐白嘴唇中的布塊都拖墜了出來。
眼見喬允南甚至拿起了一把水果刀,做出想要劃開青年嘴唇的動作,陳沐白突然笑了。
在江讓面前永遠乖順的狗,突然長出了尖銳的鋒牙,對準了主人的妻子咬了下去。
青年口腔中滿是鮮血,卻一字一頓,輕輕道:“喬先生,您把我綁到這里來,是因為自卑嗎?”
“不過也是應該的,江先生找上我,不正是因為你已經年老色衰、身體跟不上了嗎?”
“咣當——”
是刀刃落地砸響的刺耳聲。
喬允南的臉已經在對方的話語中徹底扭曲了,他像是一只被剝了皮的怪物,瘋了一般地將青年踹倒,手腳并用,活像個瘋子似地撕打對方。
天邊最后一抹日光逐漸消退,影子中的男人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小刀。
在喬允南即將揮刀的一瞬間,早已鼻青臉腫的陳沐白卻突然咳嗽了幾聲,吐出一口鮮血,沙啞道:“喬先生,你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