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讓因為被蒙住眼睛,幾天下來,時間概念早已混淆,他只能依靠男人給他喂飯的次數判斷是否又過去一天。
這將近
三心二意涼薄男36
江讓失蹤的第三天。
已是冷峻的深秋,樹木的枝葉逐漸變得焦黃,連帶著天邊綴著的日輪,都像是被煎熟了的蛋液。
冷橙的夕光透過別墅菱菱的玻璃窗打出分分縷縷的剪影,一抹怨白高挑的人影垂立在那微涼的光線中,淺白的衣擺順著細冷的、令人憑空生出雞皮疙瘩的秋風微微晃蕩,恍若電影中的死而復活的幽魂。
白色的藥瓶嘩嘩作響,慘白如蟲卵的藥丸溢出主人的指縫,墜落在條紋地板上,彈跳、彈跳、滾動……
它一頭撞在跪在地板上的、年輕的身體上,慢慢悠悠地止住了腳步。
窗邊高挑的男人口中咀嚼、喉頭古怪地鼓起,卷發黏在他的陰冷的頰側,偏生秋風多情,撩撥起他枯敗的發絲。
于是,那半張生了濃紫鳶尾與疤痕的殘破面頰便惡生生地露了出來。
喬允南看上去精神已經很不好了,他的皮膚是慘陰陰的白,眼瞼下側染著青黛色的烏青,白眼球分裂出血線蟲般扭曲的紅血絲。
藥瓶不知何時滾落在地,男人鋒利的指節死死繃起扣住手機。
那個賤人今天應該還要給他發消息。
今天會是什么呢?
像是要一步步將他徹底凌遲一般。
第一日,對方發來的是數十張丈夫多年來背著他在網上四處聊騷的截圖。
最初的時間,竟是在江讓公司上市的那一日的凌晨兩點。
他們無數個幸福日子中最幸福的一天、喬允南永遠無法忘卻的一天。
那天的江讓抱著他哭了很久,他哭著說愛他,說終于能讓他過上好日子。
青年認認真真地牽著他的手說,喬允南,我們一定要在一起很久、很久。
他們依偎在一起喝酒、數星星、互訴衷腸、親吻、纏綿……仿佛就此成為了彼此最契合的容器。
可原來,等愛潮平息后,睡在他身側的丈夫擺動手機并不是為了處理公務,而是挑挑揀揀尋到一個同城的漂亮男孩,互加好友后,問出的一句“睡了嗎?”
第二日,喬允南收到的,是丈夫與一個年輕男學生相視一笑的照片。
除此之外,還有青年與對方在車中激吻、在辦公室內赤裸糾纏,以及兩人在醫院與一個陌生小女孩宛若一家人般閑聊的圖片。
江讓甚至將名下的一套房子特意劃給了那個男學生。
其實這些都不能叫喬允南徹底的心痛、窒息,真正令男人感到絕望、甚至是崩潰的,是那男學生的長相。
男學生與大學時期的他幾乎像了個七成。
青澀、純美、清冷。
所有當初在他身上曾吸引過青年的氣質、美色,如今出現在另一個人的身上,依然具有勾引丈夫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