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允南即將揮刀的一瞬間,早已鼻青臉腫的陳沐白卻突然咳嗽了幾聲,吐出一口鮮血,沙啞道:“喬先生,你真可憐。”
“你大可以殺了我,但是你別忘了,沒了我,江先生還會有別人。”
“我相信你有把握脫罪,但一條人命在這里消失,到底和你脫不了干系,喬先生這些年,應該樹敵不少吧?你猜如果江先生知道他的枕邊人竟然殺過人,他還敢跟sharen犯同床共枕嗎?”
別墅陰晦的燈光打在青年凄慘的面上,陳沐白慢慢露出一抹笑容,那一瞬間,竟神似喬允南。
喬允南甚至控制不住地后退了一步。
男人的臉色陰沉得近乎能滴出粘稠的尸水來,好半晌,他突然笑了。
濃紫的鳶尾花在他的臉上連同疤痕一起揉成一灘惡心的污漬,他吃吃的笑聲愈發(fā)尖銳。
好半晌,那笑聲陡然收住。
喬允南古怪地輕聲道:“賤貨,你以為我整治不了你是嗎?”
男人慢慢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
他居高臨下地、如同看著垃圾一般盯著地板上狼狽的替代品,嘴唇勾起一抹陰慘慘的笑。
他的語調(diào)十分尖細,像是蛇吐信子的聲音。
“小賤貨,你知道嗎,別墅區(qū)一般都會根據(jù)格局設(shè)置地下室。”
“這里是我和我老公的婚房,地下室很小,平時用來放置一些落了灰的垃圾,但是,好巧不巧呢,地下室的材質(zhì),是降噪音、單面可視——”
“也就是說,從地下室里能夠看到外面,而外面,永遠都看不見地下室……”
隨著男人陰淡的聲音逐漸顫抖的,是地上青年的身體。
陳沐白再也沒有先前的半分鎮(zhèn)定了,他的臉色開始如喬允南一般扭曲、甚至是驚恐了起來。
可喬允南并未放過他,只是繼續(xù)輕柔道:“你知道地下室在哪里嗎?就在客廳的下面呢。”
“哦,忘了告訴你,鑰匙,只有我有。”
陳沐白的呼吸開始重了起來,眼眶中迸裂出真真切切的恐懼。
喬允南笑得暢快極了,他的聲音逐漸由輕柔變得滲人起來:“你說得對,sharen確實隱患太大,那這樣吧,你就留在地下室里,看著我和阿讓是怎么恩愛的,怎么樣?”
“放心,”他貼心道:“你的人既然在這里,你的妹妹,我和阿讓當然會幫你好好照顧的。”
“至于你?你啊,只是個臨陣脫逃、貪婪、無情無義的小人。”
陳沐白終于被攻破心防,崩潰道:“——喬允南,你這是犯法的、你會遭報應的!!!”
喬允南慢慢后退一步,隱匿入一畔光線暗的陰影中。
他揮了揮手,幾個沉默的黑衣保鏢便走了進來,將地上的狼狽青年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