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被攪散,我也再沒睡著。
白邵對蔥花過敏,曾經聞到味道便想吐。
我雖然愛吃蔥,但為了他不得不割愛,再沒吃過。
現在我才明白,原來他不是不能克服,只是不能為了我克服。
第二天,我打車去了爸媽的墓地。
二老是在當年的京州特級大地震離開的,和大多數人一樣,并沒有找到尸骨。
他們本來有生的希望,卻因為救教室里的學生,選擇折返回去。
那場地震早已過去,但我的余震卻持續了整整十年。
他們生前不喜鋪張浪費,所以我把他們樹葬了。
剛和白邵在一起時,二十二歲的他愛我如命,他知道這是我心里的痛,直接大手一揮將這塊荒地買了下來。
這棵梨樹在他的精心呵護下長的枝繁葉茂,但二十七歲的他,卻再次大手一揮,親手砍斷了這份精心守護的愛。
我正靠著殘缺的樹墩出神,突兀的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
“葉常梨,我不是讓你做雞湯嗎,湯呢?”
白邵的聲音還是那么不耐煩,像是我天生就欠他什么。
“等著,我晚點送來。”
不待他回話,我就把電話掛了,然后在原地坐到了夕陽落山。
等我回到家時,已是月上柳梢。
家里沒開燈,粗重的呼吸聲從沙發傳來。
白邵大刀闊斧的坐著,領帶被扯亂扔在一旁。
他看我的眼神像是黑夜的野狼,我知道他這是生氣了。
“葉常梨,你耍我?”
我淡定的將鞋換好,回了句對。
他猛地站起身,將我抵在玄關,漆黑的眸子醞釀著怒氣:
“你這是在向我表達不滿么?臥室里的婚紗照是怎么回事?”
我對上他的眼,不閃不避:
“就你看到那樣。”
他咬了咬牙,見我不肯退讓,終于大發慈悲一樣解釋了幾句:
“你也知道,蘭湘他爸當初是為了救我才出事的,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照顧,你就非要讓我難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