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三十多年都這樣過來了,還說什么恨不恨呢。
我不恨他,只是也不再愛他罷了。
聽了太久貴妃、娘娘這樣的稱號,以至于他剛剛喚我阿蘅時,
我都沒太明白,他叫的是誰。
如今想來,我早已不是阿蘅,而是貴妃,該對他行禮才是。
于是我擦了擦鼻頭的酸澀,想要起身對他行禮。
他忙沖過來,將我一把抱在了懷里。
那年,他娶了崔令儀后,也是這樣抱著我,求我原諒他。
他對我是愧疚的,
可他卻任由崔令儀一次又一次的羞辱我。
崔令儀頭痛,說是我和她八字相沖,他便叫我從主院搬出去,
挪到了最偏的院子去住。
崔令儀腳崴了,說是我故意在石板路上放了石子,
他就罰我頂著風雪跪在石板路上認錯。
一時間,我變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話。
人人都說,雍王妃活的還不如個外室。
反倒是側妃家世清白,應該抬為正妃。
話傳到蕭鶴卿的耳朵里,他大發雷霆,
找到嚼舌根的人,免了他的職。
那日,是崔令儀做側妃后,他第一次主動來到我的院子。
他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想要抱住我,
卻又知道我會拒絕似的,張著手臂,怔怔站在門口。
他說:“阿蘅,我知道你怨我,可我沒有辦法。”
“我不當皇帝,當了皇帝的人就會殺我!”
“我能怎么辦,身為皇子,你說我能怎么辦”
他無助地癱坐在地上,從懷里拿出一只已經泛白的荷包。
那是我第一次為他做的荷包,上面的針腳歪歪扭扭,丑不堪言。
可他卻珍視異常,如今,還帶在懷里。
我徐徐站起身來,看著搖曳的燭火映著他眼角的淚。
那一夜我們好像恢復了成親時的情動,
折騰到后半夜,才精疲力盡的雙雙躺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