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滿身的傷疤,以及一個“殘缺”的我,他精湛的演技叫我覺得惡心。
我不著痕跡地推開他。
“阿沅呢?我要見她。”
謝宴川神色一頓,他摸摸我的頭,語氣低落。
“對不起令宜,我怕你見到女兒的尸體會傷心,所以昨天,就已經安排人把阿沅入土為安了。”
他哪里是怕我看到女兒傷心,他分明是擔心我看到女兒被挖走了心臟的胸口。
我強忍住眼底的恨意,看向謝宴川手腕上那條露出一截黑色的紅色手串。
那是女兒送給他的禮物。
出事之前,謝宴川晚上時常夢魘。
女兒便找宮里的嬤嬤學習了怎么編手串,然后把紅繩和自己的頭發編在一起送給了他。
她說:“女兒愿意用自己庇佑父王安眠,若一定有人承此夢魘,女兒愿替父王承擔。”
那時的謝宴川震驚地看著這條不算美觀的手串,張了張嘴,很久都沒有說出話。
直到女兒又喊了他一聲“父王”,他才把手串接過,鄭重地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他抱了抱女兒,說:
“阿沅,謝謝,父王很喜歡。”
現在想來,在女兒擔憂謝宴川夢魘的時候,他的噩夢,是為了計劃這場看似意外的刺殺。
謝宴川順著我的視線,同樣看到了手串。
他眼底閃過一抹復雜,用衣袖將手串遮住。
“令宜,我向你承諾,我會和你一樣,用余生所有的時間去懷念我們的阿沅。”
我低垂下眼,沒再說話。
若我此刻唯一的慶幸,是女兒從始至終,都以為謝宴川愛他。
但我不能因為此,便忘記是他害了女兒。
阿沅,母妃一定會為你報仇。
也會離開這個表里不一,傷害我們的兇手。
2
府中一切如舊,只是再沒有那個蹦蹦跳跳的小身影從回廊盡頭跑來,甜甜地喚我“母妃”。
這幾天,謝宴川都衣不解帶的在屋里照顧我。
如果沒有看透他惡魔的本質,謝宴川是個很好的夫君。
他這段時日通讀古籍醫術,
不僅熟悉了每一種藥材的藥性親自配藥,還每天定時定點蹲在藥爐旁為我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