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到了張嬤嬤。
和一句我讓她帶去的話。
張嬤嬤走到他面前,將一把傘放在他身邊。
然后,她一字一句地,復述了我的原話。
“王爺的膝蓋,還是留著跪沈家列祖列宗吧。”
說完,她轉身進門,當著他絕望的面,關上了那扇他跪了一夜也未能叩開的大門。
阿淵的忌日,我去了城外的相國寺。
我為他點了一盞長明燈,祈求他來世,能生在一個尋常人家,有真正愛他的父母。
我沒想到,沈渡會在這里等我。他瘦了很多,眼下的烏青讓他看起來憔悴又陰郁。
他攔住我的去路。“舒兒,我們談談。”
我沒有理他,繞開他想走。
他從身后抓住我的手臂。
“我知道你恨我!都是我的錯!你怎樣罰我都可以,只要你回來!”
他見我依舊不為所動,終于拋出了他的底牌。
他指天發誓。
“舒兒,我以阿瑾的未來起誓!只要你肯回王府,我立刻就廢黜喬晚,將她逐出府去!”
“阿瑾,我會把他記在你的名下,他以后就是我們的嫡子!我將你奉為唯一的王府主母,此生絕不納妾!”
他以為這是天大的恩賜。
他以為,我還在乎那個王妃的位置。
他以為,我還會稀罕做他兒子的母親。
真是可笑至極。
我終于停下腳步,轉過身,這半年來第一次,對他開口說話。
“沈渡?!蔽业穆曇艉芷届o?!?/p>
你拿你兒子的未來發誓?”
他看到我開口,以為有了希望,急切地點頭。
“是!我發誓!”
我笑了。
“那你知不知道,當年在產房,喬晚也生了。”
他愣住了。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將那個埋藏最深的秘密,親手刨開,送到他面前。
“她的孩子,生下來就是個死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