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的眼中幾乎要冒出火焰:“刁聘,桓胤?!這兩個狗東西,我饒了他們一命,保了他們家族的一支血脈,他們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劉穆之勾了勾嘴角:“寄奴啊,站的角度不一樣,你覺得你是饒他一命,可是他們卻覺得你是滅他全族的死仇,別看他們表面見你時都是磕頭拜謝不殺之恩,可是心里早就無數次地詛咒你去死了。這點上,王愉都比你明白,所以即使是把這些殺手寄養在他們家里,他們也知道是為了何事,但仍然做了。”
劉裕看著劉穆之,一字一頓地說道:“那么,你現在要建議我怎么做?”
劉穆之嘆了口氣:“這要問你,是按京城的法則行事,還是按京口的法則行事了。換言之,是按國法,還是按你的意志。”
劉裕沉聲道:“你只需要說京城規矩和國法就行,我的意志我自己來。”
劉穆之正色道:“到目前為止,我們依國法追蹤駱冰,擒獲姚二毛,刑訊之中為了獲得口供,你出手刑死姚二毛,都不違國法,現在駱冰的供狀在此,可以按這份供詞,去捉拿刁聘,桓胤,再同時分頭追捕其他的二十二名殺手,有四個昨天被謝停云格殺,加上姚二毛,活著的惡賊還有二十二人。”
劉裕冷冷地說道:“然后,還是不能直接給王愉父子定罪,刁聘和桓胤也會推說不知此事,全是姚二毛所為,捉拿殺手需要時間,或者是根本捉不到,到時候,讓刁聘和桓胤在獄中來個暴病身亡,這事也就到此為止了,是不是?”
劉穆之長嘆一聲:“我知道這絕不會讓你滿意,但是依國法進行,就只能如此,你就算打死刁聘和桓胤,他們也沒法去供出王愉,因為,他們只是收留了姚二毛這些惡賊,并沒有參與此事。”
劉裕突然大笑三聲:“也就是說,依國法,根本無法去向王愉父子討還血債了是不是,哪怕明知是他們做的?!”
劉穆之咬了咬牙:“寄奴,你冷靜點,這等縱仆行兇,sharen奪業的勾當,王愉這樣的世家敗類早就玩得多了,幾乎每個月都會在京城中發生類似的事情,威脅到這些世家產業的生意人,會莫名其妙地給滅門,或者是從此消失,再也不見,就象我的好徒兒一樣,到現在也不知道兇手是誰。國法講究的是證據確鑿,你現在最吃虧的就是這點。”
說到這里,劉穆之勾了勾嘴角:“我們昨天夜里剛剛商議了荊州的決戰在即,為了限制司馬氏的野心,不能讓司馬休之再當刺史,都準備讓王愉之子王綏出任荊州刺史,這次如果能借此事拿下王家的所有官職,我想…………”
劉裕大踏步地向院門外走去:“幫我召集所有京八黨兄弟,這次,我按京八規矩來!”
京八法則復血仇
劉穆之的聲音在劉裕的身后響起:“寄奴,下手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問問夫人?”
劉裕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還有這個必要么?”
劉穆之咬了咬牙:“太原王氏畢竟是百年名門,刁家和桓家也只剩下了這兩根獨苗,一下鏟除三大世家,尤其是太原王氏,會在世家間引起巨大的反響,你不是不知道這點。”
劉裕的聲音透出一股憤怒與冷酷:“那他們給停云兄弟留下一根獨苗了嗎?”
劉穆之一時語塞,嘆了口氣:“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先找夫人跟各大世家打個招呼,把這些罪行公之于京城家族,避免他們的誤解。”
劉裕冷冷地說道:“行了,胖子,你剛才自己都說,按國法都找不到定罪的足夠證據,世家之間只會聯姻,包庇,要是讓世家間知道這事,那最后的結果只會是集體來求情,甚至會掩護這些chusheng出逃保命,就是現在,恐怕他們也在策劃逃跑了,我之所以審訊用了這么狠的手段,就是為了爭取時間。”
他說著,大步向前,聲音隨著風雨傳來:“京八同志我親自去通知,你去找夫人吧,讓她通知城中各大世家,給這三家收尸。”
劉穆之的臉色微微一變:“三家?收尸?寄奴你要…………”
劉裕大步而出院門,聲音卻是沒有半點減弱,透出冰冷的殺意:“他讓我京八兄弟絕戶,我只好把他們滅族,傷我兄弟者,必殺之!”
劉穆之輕輕地嘆了口氣,看著劉裕的背景,越走越遠,一邊的一個護衛悄悄地湊了過來:“主公,現在怎么辦?”
劉穆之嘆了口氣:“鎮軍這回是真的雷霆之怒,不管不顧了,封鎖所有三大世家和駱家人出逃的通道,不要放走一個,既然做,就要做絕。”
那護衛點了點頭:“那夫人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