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的眼中淚光閃閃,厲聲道:“停云兄弟,你英靈在上,好好看著,寄奴哥給你報仇了!”
他說著,一把抓住姚二毛肋邊的那根斷骨,猛地一拉一扯,本是人體最堅硬的骨頭,在他手上,如同枯柴一般,應手而斷,而劉裕直接拿著這根斷骨,就在姚二毛那劇烈起伏的xiong口一刺,再一劃,姚二毛的整個前xiong,就這樣給開了膛,劉裕雙手拉開這條血膛的兩邊,猛地一拉,如同給皰丁解掉的牛一樣,這個惡漢的整個xiong口,就這樣炸裂了開來,整個心肝五臟,盡顯無疑,只有那顆心臟,還在微微地跳動著。
劉裕一聲長嘯,探手而出,直接抓住了姚二毛的心臟,一把硬扯,就這樣捏在了手中,他臉上淚水長流,看向了上天,大聲道:“停云兄弟,寄奴哥用仇人的心肝,祭奠你全家,你們安心上路,我很快就會用所有仇家的腦袋,來祭奠你全家的!”
那個渾身黑毛的刑吏再也忍不住了,這個看起來兇神惡煞的家伙,并沒有真正地上過戰場,這般酷烈狠辣的殺法,更是聞所未聞,他飛快地沖到了外面的院子中,開始大口地嘔吐起來。
劉裕的手里握著姚二毛那顆已經不再跳動的心臟,轉向了駱冰,冷冷地說道:“該你了!”
駱冰突然大叫道:“我招,我全招!”
劉裕搖了搖頭,轉頭看向了身后眉頭緊鎖,一言不發的劉穆之:“好像讓賊人開口,也沒這么難嘛。”
劉穆之嘆了口氣,對著身邊一個目瞪口呆的書吏說道:“你記!”
國法亦難懲奸邪
站在小院之中,劉裕閉著眼睛,天空之中的細細雨絲,一滴滴地淋在他的臉上,姚二毛的血滴,還在他的臉上,手上,靜靜地下滴,一邊的院角,兩只獵犬正歡快地啃著姚二毛的那顆心,時不時地發出“嗷嗚”的聲音。
一把雨傘打到了劉裕的頭上,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劉穆之一言不發地站在他的身邊,手里拿著幾頁寫滿了字的訊狀,劉裕的目光落到了狀紙之上,喃喃地說道:“全招了么?”
劉穆之點了點頭:“全弄清楚了,王愉親自下的令,姚二毛是前妖賊余黨,半年前給王愉秘密收留,就是那次你在地下刑堂當眾吼他之后,他就開始陰結匪類,姚二毛就是專門幫他搜集這些sharen如麻的散兵游勇的賊首。”
劉裕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讓這小子死得太痛快了點,我當時太憤怒,也為了讓駱冰意志崩潰,才出了重手。”
說到這里,劉裕看向了劉穆之:“是不是把你嚇壞了?”
劉穆之搖了搖頭:“你在戰場上就是這樣,渾身浴血,放手大殺,瘋狂如同地府修羅,也正是因為這樣,你的敵人才會如此畏懼你,剛才在你眼里,這就是戰場,而姚二毛就是殺你戰友的死敵,這樣的出手,才符合你一向的所做所為。”
劉裕嘆了口氣:“姚二毛也好,駱冰也罷,他們要么是給我赦免的天師道余黨,要么是我幫著奪回家業的吳地土豪,我自問沒有做對不起他們的事,他們為什么要這樣回報我?連chusheng都知道報恩,他們連chusheng都不如嗎?”他說著,一指那兩只正在歡快嘶咬的獵犬。
劉穆之的神色嚴肅,嘆道:“你給了他們活命的機會,可是王愉給的,卻是榮華富貴,在權勢財富面前,人性,可能還真的不如chusheng。”
劉裕的眼中騰起了一絲怒火,他的雙拳緊緊地握著:“最大的chusheng,就是王愉,從他兄弟開始,禍害國家成了什么樣,我還讓他活著當官,已經是仁致義盡,可他卻到現在還貪戀那點家族小利,與國為敵,甚至下手殘害為他打回基業的北府兄弟,這一次,我絕不會再手下容情,胖子,你不用勸我!”
劉穆之輕輕地嘆了口氣:“所以,我們必須要弄到這份證詞,不然你真要對王家下手,恐怕會在世家間引起誤會,覺得你是在公報私仇。只是…………”
說到這里,他的眉頭微微一皺,收住了嘴。
劉裕冷冷地說道:“你是想說,只是駱冰的這份證詞不夠份量,姚二毛又被我親手處決,死無對證了是不是?”
劉穆之點了點頭:“現在我們是為國執法,凡事要依法行事。駱冰是你府中的護衛隊長,我們并沒有直接拿住他和王愉父子接頭的事情,只怕別的世家會說這是你指使手下人誣陷王家。”
劉裕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這么說來,我剛才不應該殺姚二毛了?”
劉穆之搖了搖頭:“殺不殺他,沒有區別,姚二毛只是一個加入過天師道的江洋大盜,他并不是王家的正式護衛,甚至剛才的供狀里也說了,姚二毛,還有昨天晚上參與殺害謝兄弟的二十七個賊人,是王家買下,卻寄養在刁聘和桓胤兩家里的,看來,王愉早就為今天作了準備,想直接抓他的把柄,很難。”
劉裕的眼中幾乎要冒出火焰:“刁聘,桓胤?!這兩個狗東西,我饒了他們一命,保了他們家族的一支血脈,他們就是這樣回報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