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臉的線條冷硬而英俊,眼睫低垂時,會流露出一種近乎寂寥的憂傷。
我很困惑。
顧寒霆只手遮天,權勢滔天,他想要什么得不到?
是什么人,什么事,能讓他露出這種表情?
他自制力極強,但有一段時間,他頻繁地喝酒,近乎自虐。終于把自己折騰進了醫院,胃出血。
我不敢去探病,只敢偽裝成路人,遠遠地經過他的病房。
透過門縫,我看見他靠在病床上,床邊站著一對衣著考究的年輕男女,似乎是他的堂兄妹。
他們正拿著手機給他看什么。
顧寒霆蒼白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一抹笑容。
是那種極盡溫柔、發自內心的笑。
我僵在原地。
和我在一起時,他也會笑,但多是冷笑、譏笑,或者情動時帶著侵略性的笑。
我從未見過他這樣笑。
那一刻,我真的特別好奇,手機里是什么,能讓他笑得像個普通人。
2
我在顧寒霆身邊待了七年。
我是時間最長的一個。
我想,這大概源于兩點。
第一,我確實漂亮。不是那種小家碧玉的漂亮,而是帶著幾分清冷和破碎感的美,恰好符合他的審美。
第二,我足夠安分。
在顧寒霆身邊的女人,享受慣了別人的奉承和巴結,總會忍不住恃寵而驕,試圖索取更多。
顧寒霆心情好時愿意敷衍兩分,不耐煩了,那個女人就會徹底消失在江城。
我從不越界。
我從不主動聯系他的下屬,也從不試圖打探他的生意。有人想通過我求他辦事,我一概微笑拒絕。
最夸張的一次,是城南一個地產商,托人送來一尊和田玉觀音,價值連城,說是只求我引薦,見顧先生一面。
說不心動是假的。那筆錢足夠我衣食無憂地過完下半生。
但我面上依舊平靜,連余光都沒往那玉觀音上瞟一眼。
我端著顧寒霆教我泡的茶,淡淡地說:“顧先生的行程,我從不過問。”
那人離開時,還恭維道:“不愧是顧先生身邊的人,見過大世面,是我唐突了。”
他不知道,我的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