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集市風波（第2頁）

“光說對不起就完了？”公子哥身后的家丁擼起袖子就要動手，圍觀的人雖多，卻沒人敢上前——誰都知道這是鎮上鹽商的兒子，平日里橫行霸道慣了。

“住手！”悅風眠的聲音陡然響起。她幾步沖到賣花女身前，短匕“唰”地抽出，指著公子哥，“光天化日之下欺負人，算什么好漢？”

公子哥愣了愣，隨即嗤笑：“哪來的野丫頭，敢管灑爺的事？看你長得不錯，不如跟我回府，伺侯灑爺喝酒？”他說著就伸手去摸悅風眠的臉。

沈念星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力道不大，卻讓他動彈不得：“這位公子，請放尊重些?！?/p>

“喲，來了個護花使者？”公子哥掙扎著，臉漲得通紅，“給我打！”

家丁們一擁而上，沈念星將悅風眠和賣花女護在身后，冷月劍雖未出鞘，僅憑掌風就掀翻了兩個家丁。悅風眠趁機踹倒一個，短匕在手里轉得飛快，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貍：“沈念星，左邊交給你，右邊我來！”

冷硯秋站在人群外，緊緊攥著手里的書，指節泛白。她看著沈念星挺拔的背影在人群中穿梭，玄色勁裝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偶爾回頭時，目光掃過悅風眠的方向，帶著不易察覺的關切。她忽然想起昨夜在廊下看到的場景——他拉住悅風眠手腕時，眼里的緊張并非作假。

“砰”的一聲，最后一個家丁被踹倒在地。公子哥嚇得癱坐在地，看著眼前的兩人，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滾?！鄙蚰钚堑穆曇衾淞藥追?，公子哥連滾帶爬地跑了，圍觀的人群爆發出一陣喝彩。

賣花女感激地撿起地上的薔薇，要塞給沈念星：“公子，謝謝你，這花送你。”

沈念星剛要推辭，悅風眠已搶過最艷的一朵，往他懷里一塞：“拿著吧，這是人家的心意！”她又拿起一朵，別在自已耳邊，沖沈念星眨眨眼，“好看嗎？”

冷硯秋看著那朵被沈念星捏在手里的薔薇，花瓣上的露珠滾落，像滴無聲的淚。她悄悄退后一步，轉身往回走，書里的銀杏葉不知何時掉了出來，被風吹著滾到街角，很快被往來的腳步碾入塵土。

沈念星低頭看著手里的薔薇，忽然想起冷硯秋方才站在人群外的樣子——她的目光里有擔憂，有猶豫，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像被云層遮住的星辰，明明滅滅。

“發什么呆呢？”悅風眠拍了拍他的肩，“洛夫人該等急了，我們快去找她吧！”

沈念星點點頭，將薔薇遞給賣花女：“姑娘謀生不易，留著賣錢吧?！彼D身時，恰好看見冷硯秋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水綠色的裙擺被風掀起一角，像片即將飄落的葉子。

集市的喧囂依舊，糖畫的甜香混著肉鋪的油煙味撲面而來。沈念星忽然覺得手里的冷月劍有些沉，像墜著什么無形的東西。他想起娘曾說，人心比星空更難測——星辰的軌跡有章可循，可人的心思，卻像這集市的風，忽東忽西，讓人捉摸不定。

而他不知道的是，這場小小的風波，已在兩個少女的心里，吹起了更洶涌的漣漪。那朵未被送出的薔薇，那片被碾碎的銀杏葉，都成了這場糾葛里，最早落下的注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