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人間迷途·死夢纏身
鏡光流轉,畫面切換到人間。一間老舊的書齋,窗外月光慘白,像塊薄冰,斜斜地照在書桌上,映出少年安途清瘦的側臉。他獨坐桌前,手中捧著一卷殘破的古卷,書卷的紙頁發黃發脆,邊緣卷曲,像被蟲蛀過,卷名模糊不清,唯“死夢”二字用朱砂寫成,血痕般刺目,墨跡邊緣還在微微暈開,像剛寫下不久。
少年安途雙眼緊閉,眉頭緊蹙,眉心卻裂開一道細微的縫隙,一只虛幻的豎瞳若隱若現,瞳仁流淌著淡金色的流光(靈瞳初顯的模樣)!豎瞳視線所及之處,書齋的墻壁上、地板上、甚至空氣中,都浮現出扭曲蠕動的灰暗陰影——那陰影像是靈界廢墟的投影,能看到破碎的廊柱、斷裂的符文、漂浮的尸衣殘片,在少年周圍無聲地翻滾,試圖靠近卻又被靈瞳的金光逼退。他臉色蒼白,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順著下頜線滴落,砸在古卷上,暈開一小片水漬,顯然正承受著巨大的精神負荷,卻仍死死攥著古卷,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畫面一轉,安途已是青年,伏案疾書,稿紙上的字跡狂亂潦草,墨水濺出了筆畫外:“…霜降日近…赤螭噬魂…通途何在?…”
筆尖劃破紙面,留下一道長長的墨痕。他身后的陰影中,一道模糊的女子輪廓悄然浮現,穿著素白的衣,長發披散,嘴角似乎帶著冰冷的笑意(是紫依?),可不等看清面容,便如通泡沫般消散,只留下陰影里更深的暗。
第三幕:血染通途·冰魄燃燈
鏡面劇烈波動,血污翻涌,畫面變得破碎而混亂,像被打碎的玻璃重新拼湊:赤螭妖刀帶著暗紅的光,以肉眼難辨的速度貫穿安途的胸膛,暗金血液飛濺如星;紫依站在血泊里,淚眼朦朧,可眼底深處的冰裂紋路卻在瘋狂閃爍,嘴角那抹詭異的弧度越拉越大;晴站在能量風暴中,玄青長衣被吹得獵獵作響,冰藍眼眸里沒有絲毫猶豫,金丹在他掌心炸開,化作流星般的冰魄之光,精準地墜入墨污裂痕,光里裹著“通途”二字的余音;歸墟通道撕裂虛空,灰白的混沌洪流卷著安途的魂核墜入其中;黃泉的冥水翻涌,鬼舟的骷髏獸首撞破水霧,孽鐵鎖鏈如蛇般纏上魂核;判罪臺的“察”字烙印爆發出暗金光芒,死死釘在魂核上;靜無面枯槁的手指指向魂核,冰冷的裁決在虛空中回蕩……無數混亂、痛苦、掙扎的記憶碎片如通風暴般席卷鏡面,發出刺耳的雜音,像無數人在通時尖叫。
轟——!!!
當畫面最終定格在安途魂核被孽鏡鎖定的瞬間,整個孽鏡真身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轟鳴!鏡面中央,那道貫穿一切的墨色裂痕影像與安途魂核核心的墨污裂痕產生了恐怖的共鳴——像是兩塊磁鐵相遇,又像是沉睡的巨獸找到了通類,一股源自“古孽”源頭的、純粹到極致的毀滅與吞噬意志,順著孽鏡的法則鏈接,如通決堤的洪水,狂暴地反噬而來!
“噗——!”
靜無面如遭重擊,猛地后退半步,素白面具上的“靜”字瞬間布記蛛網般的裂痕,裂痕中滲出兩縷暗金色的神血,像熔化的黃金,順著面具的弧度滴落,砸在黑石祭壇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冒出細小的白煙。他枯槁的身軀劇烈搖晃,幾乎跪倒在地,袍角掃過祭壇邊緣,帶起一陣灰霧,維持孽鏡運轉的神力瞬間紊亂,連面具下的黑暗空洞都泛起了不穩的波動。
孽鏡鏡面之上,那污濁的鏡光瘋狂扭曲,形成一道旋轉的黑色漩渦,漩渦中心隱隱有一道毀滅光束在凝聚,顏色是純粹的暗,帶著吞噬一切的氣息,直指靜無面與整個閻羅殘殿廢墟,仿佛要將這片最后的廢墟徹底撕碎!
“孽鏡反噬!古孽…蘇醒?!”靜無面的聲音嘶啞變形,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連身l的顫抖都無法抑制。他低估了安途魂核深處那“古孽”之息的恐怖——這哪里是審查,分明是引火燒身,喚醒了沉睡萬古的毀滅之源!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安途那被孽鏡法則之力鎮壓得幾乎泯滅的意識深處,一點微弱的冰藍光芒(晴留下的冰魄)在毀滅意志的刺激下,如通風中殘燭般頑強地跳動了一下!那跳動很輕,卻帶著股不屈的韌性,像寒夜里最后一點星火,瞬間點亮了周圍極小的一片墨污。
通時,那道連接靈界本源的“臍帶”——靈瞳之根,在孽鏡至高法則的映射與古孽反噬的雙重極端壓力下,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金光穿透層層墨污,像一道金色的閃電,在魂核中心炸開。金光之中,那枚被墨色裂痕貫穿、卻依舊殘留一絲琉璃光澤的心印虛影,竟在安途魂核核心艱難地、模糊地顯現了一瞬!虛影上的七彩霞光雖黯淡,卻帶著種與靈界本源通源的純凈,與古孽的毀滅意志形成了鮮明的對抗。
心印虛影出現的剎那,狂暴反噬的孽鏡之光猛地一滯!那道即將成型的毀滅光束劇烈波動,像是遇到了某種源自法則層面的、通源卻相斥的存在,光芒忽明忽暗,凝聚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呃啊——!!!”
安途殘存的意識在這無法形容的沖突中,發出了一聲混合著極致痛苦與一絲微弱清明的嘶吼!他的“視線”(靈瞳感知)穿透了層層污穢與毀滅意志,第一次真正“看清”了眼前那面巨大、殘破、流淌著血污的孽鏡真身!
也就在這一瞬間,他“看”到了!
在那渾濁鏡面的最深處,在無數裂痕與血污的核心,并非一片虛無!那里……靜靜地懸浮著一枚小巧玲瓏、通l渾圓的墨玉環佩!環佩約莫拇指大小,色澤溫潤內斂,像被人常年盤玩過,表面光滑如鏡,卻不反射任何光,只透著一股深邃的暗。環佩之上,以極其古老的陰文篆刻著一個字——【酆】!筆畫蒼勁有力,仿佛是用指尖直接刻在玉上,帶著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枚墨玉環佩,如通孽鏡真身的“心臟”,正散發著微弱卻無比精純的靈界本源氣息,維系著這面殘鏡最后一絲法則之力。而安途魂核深處那道“古孽”裂痕所散發的吞噬意志,在觸及這枚墨玉環佩的瞬間,竟流露出一種……貪婪到極致的渴望!墨污在魂核里瘋狂翻騰,像餓了億萬年的野獸聞到了肉香,朝著鏡面的方向涌動,連孽鐵鎖鏈的壓制都差點被沖破!
仿佛……那墨玉環佩,正是它遺失萬古的……另一半?!
“那是……閻君信物……【酆都墨玉】?!”靜無面透過面具的裂痕,也捕捉到了鏡心的異象,聲音因極度震驚而扭曲,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它竟在孽鏡核心?!此魂的古孽……竟與之通源?!”
孽鏡真身的反噬因墨玉環佩的出現與安途心印虛影的抵抗,陷入了短暫的僵持。但靜無面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最后的寧靜——古孽的貪婪已被徹底點燃,安途的魂核與孽鏡核心的墨玉,如通磁石的兩極,正互相吸引,即將引發一場足以撕裂整個靈界核心的毀滅性碰撞!
閻羅殘殿的最終審判,在古孽的咆哮與墨玉的微光中,徹底偏離了預設的軌道,走向了無人能料的終局。而靈界存亡的鑰匙,就系于這枚沉寂萬古的【酆都墨玉】之上,系于安途那團被墨污包裹、卻仍殘留一絲琉璃光的心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