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我想起史書里他認華陽夫人為母的記載,“一個生你,一個助你成事。”
嬴政笑了,那笑容里帶著與年齡不符的通透。
華陽夫人的寢殿里燃著楚國的熏香,她穿著繡著鳳紋的楚服,手里把玩著顆夜明珠。看見嬴政,她突然放下珠子:“抬起頭來。”
嬴政依言抬頭,目光平靜地看著她
——
既沒有討好,也沒有畏懼。
“在邯鄲吃了不少苦吧?”
華陽夫人的聲音很柔,帶著楚地的口音,“我聽異人說,你很像他年輕時的樣子。”
“母親謬贊。”
嬴政突然用楚語說,“兒子在邯鄲時,常聽人說楚地的女子最是聰慧,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華陽夫人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你這孩子,倒會說話。”
她對侍女說,“把我給公子備的楚服拿來。”
離開東宮時,華陽夫人把自已的貼身玉佩給了嬴政:“以后常來東宮,陪我說說話。”
馬車駛回相府的路上,呂不韋捋著胡須笑:“公子剛才那番話,說得好。華陽夫人最在意楚人的身份。”
嬴政摸著懷里的玉佩,突然問:“呂先生,你說安國君會傳位給父親嗎?”
“會。”
呂不韋的語氣很肯定,“華陽夫人沒有子嗣,你父親是她認的兒子,她不會讓別人搶了太子之位。”
“要是安國君活不長呢?”
嬴政的聲音很輕,卻像塊石頭砸在我心上。
呂不韋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恢復如常:“公子多慮了。安國君春秋鼎盛。”
馬車在相府門口停下時,我看見李斯站在臺階上,手里拿著卷竹簡。他看見我們,眼神里帶著急切
——
顯然有要事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