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嵩是陷害兄長的元兇,也是蕭珩在朝堂上的死對頭。柳氏請他的夫人來,安的什么心?
“李夫人。”她依著禮數行禮,目光平靜地落在李夫人身上。
李夫人約莫四十歲年紀,穿著一身石青色的褙子,臉上帶著溫婉的笑,眼神卻像淬了毒的針,落在沈清辭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打量:“這位就是蕭世子的新夫人?果然是個標志的姑娘,難怪沈尚書舍得把你嫁進鎮國公府。”
這話明著夸贊,實則是在提醒所有人——她是沈家的女兒,與李嵩是“舊識”。
“李夫人謬贊了。”沈清辭淡淡回應。
“說起來,令兄的事……”李夫人故作惋惜地嘆了口氣,“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的一個青年才俊,怎么就……”
“李夫人!”沈清辭打斷她,語氣陡然轉冷,“家父常說,國法昭昭,自有公斷。兄長的事尚未定論,就不勞夫人掛心了。”
李夫人沒想到她會當眾翻臉,臉色白了白,看向柳氏,眼神帶著幾分不記。
柳氏連忙打圓場:“哎呀,都怪我,光顧著說話了,快上茶!清辭剛嫁過來,性子直,李夫人別往心里去。”
“哪里的話。”李夫人勉強笑了笑,“蕭世子妃性情直率,倒是難得。”
接下來的宴席,氣氛變得有些微妙。李夫人時不時說些含沙射影的話,要么提沈家的困境,要么暗諷鎮國公府的武將粗鄙。沈清辭不卑不亢地應對著,既沒失了禮數,也沒讓自已受委屈。
席間有位姓王的夫人,是蕭珩大嫂的母親,看著沈清辭應對得l,眼中露出幾分贊許,悄悄對她說:“李夫人向來仗著李大人的勢,在京中橫行慣了,你不必理會她。”
沈清辭對她感激地笑了笑。
宴席散后,柳氏留下沈清辭,臉色陰沉地說:“你今日太無禮了!李夫人是客人,你怎能那般態度?傳出去,別人還當我們鎮國公府不懂規矩!”
“婆母,”沈清辭抬眼看向她,“李嵩與我兄長的案子脫不了干系,與世子爺在朝堂上也是針鋒相對。他的夫人上門,絕非善意。若是一味退讓,只會讓人覺得鎮國公府好欺負。”
“那也輪不到你一個新婦出頭!”柳氏怒道,“你當你是誰?”
“我是鎮國公府的世子妃。”沈清辭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維護夫家的l面,是我的本分。”
柳氏被她堵得說不出話,胸口劇烈起伏,指著她的手都在發顫。
就在這時,蕭策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吵什么?”
兩人通時回頭,見蕭策拄著拐杖站在門口,臉色沉得像要下雨。
“老爺,您來評評理!”柳氏立刻換上委屈的神色,“清辭對李夫人無禮,我說了她兩句,她還頂嘴!”
蕭策沒看柳氏,只是看向沈清辭:“你為何對李夫人無禮?”
“李夫人席間多次提及兄長的案子,言語間多有嘲諷,還暗諷世子爺治軍嚴苛。”沈清辭不卑不亢地說,“兒媳若是忍了,才是丟了鎮國公府的臉。”
蕭策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你說得對。”
柳氏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老爺!”
“李嵩那老狐貍,早就想找機會拿捏咱們府。”蕭策沉聲道,“他的夫人上門挑釁,就是沒安好心。清辭懟得好!咱們鎮國公府的人,還沒淪落到任人拿捏的地步!”
他頓了頓,看向柳氏:“往后府里待客,若是再遇著這種不懷好意的,不必客氣。內宅雖不是戰場,卻也不能讓人欺負到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