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目瞄見奚吝儉手已經撐在旁邊的床欄上,好整以暇地等著他的下文,他腦袋宕機一瞬。
苻繚脫口而出:“不對,季憐瀆腰上沒痣。”
不對。
苻繚雙手掩面。
完蛋了。
苻繚的雙手彼此交握,又相互掙脫,惴惴不安地斂在xiong口,折騰起還未整理好的衣襟。
他感覺自己像是上了刑場的囚犯,早知頭頂上已有把隨時會掉落的大刀,他萬念俱滅的心臟還要受著猜想這把刀何時會結束自己生命的折磨。
身后的人離他近了些,輕微的吐氣如同鈍刀在垂死的綿羊身上反復刮擦,非要玩個盡興才肯吃掉。
“想好如何解釋了?”
苻繚被驚得小小地出了聲,甚至忘了害怕,張皇失措地瞧了奚吝儉一眼。
奚吝儉嘴角不自覺牽了牽。
微微側目的眼神帶著些驚疑,是因猜不透而滋生的忐忑不安,眼底里卻還藏著些窺探。
這種不要命了也想一探究竟的眸子,天真得狂妄。
他喜歡這樣的。
“我真的沒見過,是季憐瀆與我說的。”苻繚回過神來,視線連忙轉了回去,低語道,“殿下若是不信,等他回來時詢問便知。”
眼前的綿羊換了個方向趴著,幾乎與潔白的被子融為一體,似是故意要苻繚發現不了一樣。
腰間忽然一暖。
奚吝儉的氣息覆了上來,雙手若即若離地懸在苻繚腰側。
苻繚的后背已隱隱約約碰到奚吝儉寬厚的xiong膛,沉穩得教苻繚差點兒就卸下了防備。
“世子別緊張。”奚吝儉帶了些笑意,“季郎一個善歌舞的伶人,腰身不知被多少人看過。”
苻繚皺了眉:“不是的。”
意識到自己在反駁一個隨時能要他命的人,他又放緩了情緒,眉心卻未舒展開:“季憐瀆不是那樣的人。”
雖然他是為了往上爬,憑著自己美色勾搭過一些權要,不過也只是到暗示的程度,最后總有辦法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