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媽媽覺得琴心大驚小怪,斥責道:“二爺是三小姐的長輩,怎么又會害她,你是不是關心則亂了。”
琴心急得快哭出來:“媽媽,求求您去跟夫人說一聲吧。”
琴心臉上的擔憂不似作假,范媽媽拗不過她,還是去小佛堂里稟告了羅氏。琴心在外面等著,急得來回踱步。過了一會兒只見范媽媽出來,無奈地搖頭。
琴心跺跺腳,氣的直哭,這府里的主子都不關心自家姑娘,也不會相信她說的話,老夫人和李氏那里更不用說了,去了也是浪費時間,就只剩下四小姐了。
琴心轉身就往棲霞院跑,才跑出玉蘭院,就見到榮蕁和彩蓮從夾廊過來,她哭著跑上去跪下,膝蓋重重地磕在青石板上。
榮蕁是來送銀票的,二月正是乍暖還寒的時候,她前幾天得了風寒,今日感覺好些了才過來,卻被琴心嚇了一跳。
“這是怎的了,有話好好說,快起來。”
琴心還是哭,不肯起來,一個勁地給榮蕁磕頭:“求四小姐救救我家姑娘,再晚就來不及了……”
榮蕁拿出帕子給琴心擦眼淚,安撫道:“你別急,先把事情說清楚,父親怎么會害三姐姐呢。”
“肯定出事了,我醒來發現自己被鎖在耳房……姑娘整個人都不清醒,天都快黑了,二爺還要帶姑娘出去,四小姐,琴心求求您,您就幫幫忙吧,您是主子,只有您能出府了。”
琴心顛三倒四的說完,榮蕁突然想起姨娘私下跟她說過的話,說榮茵是命好,本來要被送去當妾的,現在到好,要做將軍夫人了。姨娘知道的事多是父親告訴她的,難道是父親要送三姐姐去做妾?不然他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背著眾人,明明祖母都答應小將軍的提親了。
想到這里,榮蕁也覺得事情不簡單,不再猶豫,帶著琴心和彩蓮避開眾人就出
了府,可是東角門外哪里還有馬車的影子,此時天已經全黑了。
祖母和李氏不會信她們的話,前院又全聽命于父親,京城這么大,想要憑她們三個人的力量就是找到天亮也找不到榮茵。
各府的小廝陸續出來點亮門前的燈籠,榮蕁看著漸漸亮起來的胡同大腦飛速思考。有了,去將軍府找張昂。
榮茵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絲綢的被褥里,架子床罩了雙層的幔帳,里層是芙蓉薄紗,外層則是綢綾。琴心什么時候給床又加了一層幔帳?難怪自己覺得喘不過氣,渾身發熱。
“琴心,給我倒杯水。”榮茵開口,喘的厲害,聲音也跟平時不一樣,嬌軟甜膩。
自己這是發燒了?身上好燙,也沒有力氣。榮茵踢開被子,借著帳子里昏暗的光發現自己全身上下就穿了一層紗衣,她怎么不記得自己有這種衣裳了,還有琴心呢,怎么沒人守夜。
榮茵掀開床幔,墻角處的雞翅木三足燈臺不見了,換成了貴妃榻,連梳妝鏡的位置都變了。她又看向窗的位置,不對,這不是自己的寢室,她記得自己是去前院書房見二叔了,可后面發生了什么卻怎么都想不起來。思緒好亂,頭也不清醒,她掙扎著要下床,門外卻傳來男子的說話聲。
“榮二叔叫我來所為何事?”齊天揚一臉不解地看向榮江,他至今都不肯叫榮江為岳父,在他心里,他的妻子從始至終都不是榮蘊。
聽到他的稱呼,榮江更堅定自己的做法了,蘊姐兒根本就抓不住齊天揚的心,難怪成婚幾年了都沒有子嗣。他笑了笑:“女婿進去一見便知,你定會滿意的。”
齊天揚皺眉,叫昌吉守在門口,自己推門進去。
榮茵聽到有人進來,卻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她用盡全力拽過被子緊緊地裹著自己,額頭上竟冒出了細汗。
齊天揚聞到了房里甜得發膩的熏香,忍住想走的沖動,向前撩開了床幔,意外地看到榮茵,她蜷縮在床褥里,淚眼朦朧地看著他,臉色酡紅。
“阿茵,怎么會是你?”想到剛才榮江的話,他氣得一拳砸向床柱,“是不是榮江逼的你?他怎么敢!你有沒有事?”
榮茵的臉紅得太不正常,連話都說不利索。想到攬月居慣用的伎倆,齊天揚擔心榮江喂她吃了不好的東西,伸手想將她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