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嫵便輕哼一聲:“可我告訴你名字了,你沒告訴我,你耍賴!”
她便覺無趣,他必身份貴重,在這山野間偷香竊玉打野食,沒存著和自己長久的心,估計玩完了就拋在腦后。
他唯恐傳出去于自己名聲有礙,才故意不說,免得自己賴上他!
于是她放下手中羹勺:“郎君不想說,那便不要說了,我也不稀罕知道呢!”
景熙帝:“我排行第三,你喚我三郎便是。”
他突然這么說,阿嫵挑著好看的眉:“三郎?”
三郎,又是一個三郎。
昨日有個姓聶的三郎才把她拋在山洞里呢!
景熙帝又道:“單名一個賾字,你若愿意,也可以喚我賾郎。”
阿嫵:“責?哪個責?”
景熙帝便以指蘸取了些許茶水,在膳案上寫出一個“賾”字。
阿嫵打量一番,雖只是以指蘸水而寫,但也可以看出這人很有些書法功底,筆鋒沉穩內斂。
她隨口道:“原來是這個字,倒是少見呢。”
景熙帝以白巾抹去水跡,笑著道:“這個字不是尋常人隨便用的。”
阿嫵:“為何?”
景熙帝:“此字出自《系辭》,圣人有以見天下之賾,而擬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謂之象。”
阿嫵沒興趣地道:“不懂。”
景熙帝:“不懂便不懂,原不是什么要緊的。”
阿嫵念叨了一番:“賾郎,三郎,賾郎,三郎……”
最后終于道:“還是三郎吧,賾郎不好聽!”
一旁福泰聽著,覺得自己死了一百回,旁邊宮娥內侍更是心驚肉跳。
從來沒有人敢念出那個字眼,也從來沒有人敢說出這樣的話。
帝王的名字是天下人的避諱,往日萬一寫到,也要以別字代替。
阿嫵今日的言語,足以被砍一萬次頭。
不過景熙帝并不在意,笑道:“那就叫三郎,隨你。”
兩個人說說笑笑,倒是愜意,阿嫵見這湯餅精致,便吃了一個,倒是好吃。
她看這三郎一直不用,便問:“三郎,你為何不用?”
說著,她將湯餅放在景熙帝面前的白瓷盤中。
景熙帝有些意外,不過還是用銀箸夾了,略嘗了一口,他并不愛吃甜食,如今吃著,說不上好吃不好吃,只是覺得新鮮罷了。
在大暉內廷,關于膳食的規矩森嚴,若是要邀皇后或者妃嬪一起用膳,先吩咐總管太監,再傳敬事房,登錄冊檔后,皇后或者妃嬪才能前來,來了先磕三個頭。
吃個茶,喝盞酒都要磕頭,至于夾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