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惜神色復雜,就見白圭捏著手指,猛然起身,她立馬拉住他的胳膊。
白圭滿臉凝重地又坐下。
林修然便有些欣慰,他終究是瞞不過他們。
“行了,多大點事。”他擺擺手,渾不在意的樣子。
他已經想好了,這個時間點極好,幾個孩子縱然悲痛難絕,月余功夫也就平復心情了,離來年二月參加院試還久,也不影響什么。
若這么久還收拾不好心情,那便不適合進入官場,一點子事兒都經不住,還是做普通百姓為好。
趙云惜帶著滿腔復雜,和白圭幾人又回荊州府了。
幾人都有些沉默,等回小院后,往躺椅上一躺,趙云惜就閉上眼睛。
她真心有些難過。
尚未到中年,就要嘗這種生離死別之苦。
張白圭亦是沉默。
他知道夫子趕他們回來的意思。
卻無力阻攔和改變什么。
他人小位卑,在這樣學派競爭的洪流下,連發言的資格都沒有。
張白圭抿了抿嘴。
他垂眸。
張文明見幾人回來后,就跟瘟雞一樣癱著,頓時有些懵,他連忙道:“我近來讀書多有進益,夫子多番夸贊。”
平日里對他勉勵有加的娘子不言不語,他便知此番事不小,瞬間不說話了。
他安靜地拿出泥爐燒茶,給幾人倒茶喝。
葉珣神色復雜,他眼角帶著一絲微紅,卻顧左右而言他:“夫子尚未見我成婚呢。”
他身子弱,家里要給他說親,他都壓著不允,他也不確定自己還能活多久,何必留個小寡婦在人世間。
張白圭:……
他清了清嗓子,溫聲道:“便是沒這一出,你成婚也難。”
葉珣看了一眼云姐姐,便移開了視線。
一顆心被揉了又揉,難受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