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官府布防更嚴,似乎是忌憚這個,兇手沒有再犯過案。”
沈灼懷修長的手指點點桌面,補充道:“這個案子去歲歲末時朝廷委派了刑部的人下南川去追查,只是沒能找到什么線索。知州是一州之首,南川知州遇害后,朝中一直無人敢下去履職。可南川畢竟是邊境重地,不能長日無首,圣上也不想南川武官一家獨大,便命大寺趕快查明真兇,這案子也就到了溫楚志頭上了。”
司若眉頭緊皺:“案情緊急,我解。可他們一家的尸體,就沒有被發現過?”
“沒有。”溫楚志搖搖頭,“官府也派了人在四處搜尋,都沒有任何尸體痕跡,也找不到兇手是如何將殘肢寄入府中的。”
司若托腮沉思片刻。
這個案子的確挺有意思,至少對于他來說。
莫名其妙消失的大官與妻子,生死未卜,留下殘肢,疑似死亡卻沒有尸體。
無論是從探尋真相,還是從別的方面來說,都極具挑戰性。
他很想知道那個做出這事情來的兇手,究竟是如何犯案的。
不知溫楚志想到了什么,突然笑瞇瞇地湊近司若:“司公子,這案子可沒有尸體,哦不是,只有一點點尸體,可是要難為司公子了呀。”他嘴上說著“難為”,但臉上分明是沒當怎么回事的表情,目的只是為了靠近靠近司若,“我這個人可害怕尸體,到時候司公子能不能幫幫我,與我行行好……”
司若往后挪了挪。
他怎么覺得這樣的溫楚志怪眼熟的?
對了,他剛見到沈灼懷的時候,沈灼懷好像也是這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真不愧是從小到大的好兄弟。
想到當初沈灼懷那種口花花加上一副硬要做浪蕩公子的樣子,司若仍覺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他將小板凳往沈灼懷那邊靠了靠:“……害怕不見就可以了。”
語氣自然是冷冰冰的。
但溫楚志這人平生最大的優點就是不要臉,甚至是比沈灼懷更要不要臉,他壓根就沒把司若的嫌棄放在眼里,眼珠子一轉,又開始發問:“不見不見。不過司公子,我聽聞前朝有仵作先生能從一副白骨上判斷出死者所受傷害、死亡時間與地點,不知只剩下一點殘肢,是否可以做到如此神跡?”
說到自己的本職工作,司若自然是認真許多的。
溫楚志所說的白骨驗尸其實是一門獨立的學問,能用掩敷法看出白骨上是否有生前重度擊打留下的痕跡,也可以判斷白骨斷裂傷是生前傷或是身后傷。但判斷死亡時間與地點,單單有白骨,其實則會困難許多。若是沒有腐爛完全,還可以從皮肉上進行大概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