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頭深深地低了下去,太后手一頓,手指微微刺痛,卻是有血從手指上滲了出來。
“太后,您小心鳳體。”宮女連忙將針取了下來,拿過了藥膏,“傳言只是傳言,也未必就屬實。”
“無事,”太后揮了揮手,低頭看著那被一滴鮮血濺落的布料道,“傳言不會空穴來風。”
斷袖分桃……莫非是翊王威逼?
可那人雖然將權力牢牢把控,卻非是那等會欺壓人的人,當年說要教授陛下武藝,便真是細心教了的。
又或是……誘導?
一切都只是猜測,傳言雖不是空穴來風,可其中的事情總要弄清楚再下決斷。
“那太后如今打算怎么辦?”宮女問道。
“哀家要見一下翊王。”太后起身,將一旁繡籃里的剪刀握在手上,放進了袖子里。
“太后,您這是干什么?”宮女連忙想奪下那剪子。
“他若真是誘導我兒,哀家舍了這一己之身,與他同歸于盡又何妨?”太后沉了一口氣道,“你去探探翊王的行蹤,哀家現在就見他。”
“太后,此時不能,翊王如今正在御書房跟陛下談事情呢。”首領宮女道。
“那便現在去見。”太后閉了閉眼道。
午后的太陽有些毒,連站崗的侍衛都在打蔫,太后儀仗匆匆,落地時錦榮匆忙迎上,想要通傳時卻被太后止住了話頭:“翊王與陛下在里面?”
“稟太后,翊王與陛下正在商談要事,還是奴才為您通傳一下吧。”錦榮說道。
“不必,你且退下吧。”太后下了轎輦,上了臺階時心中有些遲疑,卻還是走到了門前從門縫里看了進去。
錦榮觀此場景,神色有異,心中暗暗著急,可想要上前卻被宮女攔住了去路。
御書房外炎熱異常,太后從門縫看進去,卻是心涼了一大截。
御桌之側,兩個同樣出色的男子坐在一起,本是一副極其美好的畫卷,可沈醇的手卻是正托著帝王的下巴,另外一只手用帕子擦著鼻尖的位置。
帝王若有反抗還好,可他卻是任憑人擦拭著臉頰,看著對面那人的目光中滿是平日沒有的柔情。
既是過來人,自然知道一人全心全意愛慕另外一人時是何眼神。
從前只覺得兒子與沈醇親近,如今卻是方才醒悟。
太后后退了兩步,殿中帝王似有察覺:“誰?”
太后被宮人扶著,本還擔心被發現,卻聽到了另外一個低醇的聲音:“大熱天的誰會在外面,有錦榮守著呢。”
“可是剛才好像確實聽到了……”鳳飛白的聲音有些小。
“陛下乖,沾在鼻子上的墨水還沒有擦完呢,就算有人也不能見。”沈醇笑著說道。
“這事還不是都是你……”
他二人對話,哪有一絲一毫的敵對,太后不敢再聽,被人匆匆扶著,直至一處陰涼地才叫停了下來。
“太后,您別動氣,傷了自己的身體就不好了。”宮女幫她順著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