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柯不會打她,也不會罵她。那種方式太低級,也太不符合他的美學。
他會把她帶回這個房間,用最溫柔的語氣,問她為什么要跑。然后,不等她回答,他會微笑著,當著她的面,一樣一樣地毀掉她在這個世界上所有在乎的東西。
他會查出她遠在小鎮的家人,用一筆一輩子都無法償還的債務,或者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讓他們陷入絕境。他會找到她為數不多的、或許還保持著聯系的朋友,讓他們失業、身敗名裂。
他不會讓那些人死,死亡太仁慈了。
他會讓他們活著,活在痛苦和絕望里,讓陳然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自由”,是用別人的不幸換來的。
他要讓她背上無法卸下的、沉重的道德枷鎖。
做完這一切之后,他會轉向她。他不會再讓她出門,不會讓她接觸任何電子設備。他甚至可能會,打斷她的腿。
不是出于憤怒,而是出于一種冷靜的、絕對理性的考量——這樣,她就再也跑不掉了。
他會把她變成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只能依附他而活的娃娃,美麗,破碎,完全屬于他。
“這就是他會做的事。”
陳然呼出一口氣,那口氣在冰冷的空氣中仿佛凝結成了白霧,“他會這么做的。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
這種推演讓陳然感到刺骨的寒冷,但同時也讓她更加清醒。
她不能失敗。一次都不能。她必須一次成功,永遠地從他的世界里蒸發掉。
“叮”地一聲輕響,打斷了她的思緒。
屏幕上,深紅色的進度條終于走到了盡頭,變成了一行鮮綠色的、閃爍的字符:
[ghost_protol_deployed_suessfully]
成功了。
陳然的心臟猛地一跳,一股夾雜著狂喜和緊張的熱流瞬間涌遍全身。她立刻開始執行收尾程序,清除所有操作記錄,格式化臨時文件夾,讓這臺終端恢復到最原始的出廠狀態。
她的動作快而精準,沒有一絲多余的操作。
就在她將終端重新放回那個隱秘的隔層,合上偽裝的墻板時,門口的方向,傳來了一聲輕微的、電子鎖芯轉動的聲音。
是沈柯回來了。比她預想的,早了至少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