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失去過你了,所以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松手……”陸硯修的聲音帶著撕裂般的痛楚,附身間,鶴虞能清楚地看見他眼中的執念,“無論你是鶴虞也好,還是賀羽也罷,我不會再放手了。”
說罷,忽然就要吻上她的唇。
鶴虞猛地偏頭多開,那個吻落在了她的面紗上,隔著薄薄的布料,灼熱得燙人。
“陸硯修!”鶴虞終于忍無可忍,揚手便要一掌打在他的臉上。
但當她的視線與陸硯修交匯的那一刻,她還是沒忍心動手,轉為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推開。那一掌帶著靈力,讓毫無防備的陸硯修踉蹌地推后了幾步,撞翻了桌上盛墨的硯臺。
瞬間,潔白的宣紙上,大片的墨跡暈染,再也看不清宣紙上筆墨勾勒出的痕跡。
內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兩人急促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鶴虞站直身體,抬手整理好被扯亂的面紗。
她的目光又恢復了先前的平靜,只是更加冰冷,直直地看向愣在原地的陸硯修。
“陸道友一路奔波,恐怕有些昏了頭,一時失手打翻了硯臺。”鶴虞平靜地說出一個理由,徹底掩蓋了之前他們二人之間發生的種種,“關于祭魔臺,我今日一時有些想不清了,擇日會將圖送去太一宗。”
陸硯修怔怔地望著她,眼中的瘋狂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脆弱的神情。
他像是被主人遺棄的小狗,不知所措地看著那道離開的背影。
“你就這么討厭我嗎?”
在兩人擦肩而過時,陸硯修忽然伸手抓住了鶴虞的手腕,眼神格外受傷。
他本以為鶴虞會再次用力甩開他的手,卻沒想到這次她只是輕輕地握住他的手,然后從她手腕上拿了下來。
“你夠了。”
如此冷淡的三個字,卻讓陸硯修徹底感受到了他們之間的巨大鴻溝。
良久,陸硯修忽然低地地笑了起來,最后幾乎帶著哭腔。
“厭惡我……”他喃喃自語,抬手遮住眼睛,“這樣也好,總比視我為無物好。”
這句話說得極輕,卻像重錘般砸在鶴虞心上。
放在過去,視別人無物的人可是他陸硯修,如今卻是倒反天罡了。
就在這時,門被猛地撞開。
祁無咎站在門口,看到散落一地的東西和兩人一前一后的站位,銳利的眼神立刻看向陸硯修。
“你做了什么?”他的聲音冷如寒冰,周身妖力澎湃欲出。
太一宗弟子也緊隨其后涌入室內,紛紛朝祁無咎拔劍相向。
岳萋萋站在人群后,看著眼前這一幕,眼底的妒忌一閃而過。
祁無咎不喜歡陸硯修,陸硯修也對他極其厭惡。
不過是一個妖物,被他師尊鎮壓在三十六重獄還不安分,居然還借此機會勾引他師姐,讓師姐為了他不惜對抗仙門,還親手解除封印,讓仙門那群老東西找到機會,借此落進下石。
如果不是他……師姐不至于被逼死!
盡管內心怒火滔天,但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