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內心怒火滔天,但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
“妖王殿下如此緊張賀姑娘是如何?”他臉上不掩嘲諷,“我記得賀姑娘是玉涌宮弟子,殿下不過自稱與賀姑娘有靈印,未免管的有些太寬了。”
話里話外都是說祁無咎無名無份。
祁無咎冷笑一聲:“仙門與魔宗不合多年,你如此糾纏她,倒是有辱你們太一宗克己復禮的名聲。”
說著,他唇角不免勾起了一個愉悅的弧度:“方才我倒是聽了一個好消息,聽聞你已經與月姑娘訂了親,仙門大會后便要舉辦道侶大典。既如此,我便先道一聲恭喜了。”
陸硯修聞言臉色大變,他下意識地看向鶴虞,想要張口解釋卻發現鶴虞已經抬腳朝祁無咎走去。
他想伸手去拉,卻發現鶴虞只留給了他一個毫不留情的背影。
祁無咎將陸硯修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恰好鶴虞此時也回到了他身邊,他的眼神隨之收回。
“我們走。”
鶴虞此時心亂如麻。
如果不是方才陸硯修那一吻,她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的師弟,對她居然一直懷揣著這樣的心思!
“等等!”
陸硯修出口將人攔下,他示意太一宗弟子將劍放下,自己走到鶴虞面前。
“剛剛有一句話殿下說錯了,”陸硯修道,“此次不是仙門大會,而是宗門大會,凡修煉者皆可參與。”
說著,他挑釁地看了一眼祁無咎:“此番前來也不全是為了魔氣泄露一事,宗門大會時,期待妖族和玉涌宮的表現。”
“就是不知道玉涌宮當不當得起這‘魔宗第一宮’的稱號了。”與鶴虞衣肩擦過時,在她耳邊道:“你說呢?師姐。”
鶴虞身體一頓,她能感受到陸硯修的目光如芒在背,那聲“師姐”輕如耳語,卻重如千鈞。
祁無咎和蕭云寄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樣。祁無咎金瞳中閃過一絲冷光。他伸手攬住鶴虞的肩膀,以一種保護的姿態將她護在身側。
“玉涌宮當不當得起,屆時自見分曉。”蕭云寄面上帶著小,聲音卻平靜卻冷意,“倒是太一宗,莫要再如上次那般,輸不起便以多欺少。”
陸硯修的眼神驟然變冷,袖中的手微微握緊。
舊事被重提,無疑是在揭太一宗的傷疤。
岳萋萋見狀,連忙上前打圓場:“宗門大會向來以武會友,點到為止。倒是賀姑娘……”她意味深長地看了鶴虞一眼,“雖然玉涌宮弟子,還望莫要敵我不分。”
鶴虞終于抬起頭,面紗下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岳姑娘多慮了。玉涌宮行事向來隨心所欲,不與誰為敵,也不與誰為友。倒是太一宗……”她頓了頓,聲音漸冷,“管得未免太寬了。”
這話一出,太一宗弟子頓時嘩然。岳萋萋臉色微變,正要反駁,卻被陸硯修抬手制止。
“既然如此,那便宗門大會上見真章吧。”陸硯修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鶴虞,“希望賀姑娘……不要讓我失望。”
最后那句話說得意味深長,帶著幾分挑釁,幾分期待,還有幾分只有鶴虞能懂的復雜情緒。
鶴虞沒有回應,只是微微頷首,隨即與祁無咎一同轉身離去。
她的背影決絕而冷漠,仿佛方才在內室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陸硯修站在原地,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盡頭。袖中的手緊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