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之上,太一宗執事堂眾弟子一堆我、我推你,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敲門。
“羅師兄!你平日最喜歡和岳師姐談經論道,你們如此相熟,還是你去吧!”
“這我哪兒敢!”被喚作時“羅師兄”的弟子一臉驚恐,慌忙擺手:“前不久深夜掌門急召,本以為是商議鹿鳴山之事才將岳師姐和陸師兄叫去,誰知道第二日掌門便告知宗門上下,他們二人就要結成道侶!你這般說,不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想要害死我啊!”
“說來這件事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另外一位弟子開口說道:“咱們也不是沒長眼睛,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岳師姐對陸師兄芳心暗許。但咱們陸師兄嘛……”他給了眾人一個“懂得都懂”的眼神,“很是冷淡啊。”他的語氣中不免有些惋惜。
“岳師姐的為人……唉,也就那樣。但你們也不看看陸師兄是誰的弟子,又是誰的師弟。”一位弟子開口說,“師承玉京神尊,師姐又是那位鼎鼎有名的劍尊鶴虞,太一宗開宗立派以來最年輕的長老,他們可都是一脈相傳的強大而又冷漠,除了斬妖除魔,得道飛升,可再也沒有什么可以入得了眼。”
“是啊,若是鶴長老還在就好了,”有人沮喪道,“雖說鶴長老當年有錯,可也不能僅僅靠著一塊從羅經山隨便撿來的留影石就給她定罪。若當年能細察,我相信她一定無罪,我看就是其他仙門的人嫉妒我們太一宗,想要聯起手來施壓!”
“就是!若是鶴長老在,哪兒還有他們九玄宗的事情?寧銜月不過一個樂修,最近都敢騎在我們頭上了!”
“噓噓噓!小點聲,里面正吵架呢!”眼見群情鼎沸,立馬有人出來壓低大家的聲量,“你們在這懊悔也沒法讓死人死而復生,有這時間,不如先想想怎么把掌門詔令送進去!”
也不怪外面的弟子畏懼,房內的氛圍確實好不到哪里去,幾乎令人窒息。
“師兄與我無話可說,可是怪我將你我有婚約之事告訴了妖王,又被妖王當眾告訴了那魔宗之人?”
岳萋萋面露無辜:“分明是執事堂的人問起你我道侶大典之事,我不過是如實相告。你我馬上就要結為道侶,是世上最親近的人,你為何還是對我如此冷漠?”
“呵。”
陸硯修放下手中的書,眼神冷漠得幾乎讓岳萋萋想起那晚上他在她面前,現場演繹什么叫生吞活剝的場景。
“世上最親近的人?”他絲毫不掩飾眼中對岳萋萋的厭惡,“你配嗎?”
陸硯修也不管岳萋萋如何破碎,依舊是無情到底:“世界上能與我最親近的只有那一個人,至于你,不過是我和莊肅交易的一項罷了。”
說著,他走上前,伸手捏住了岳萋萋的下頜。
在緩緩收緊力道中,語氣也沉了下去。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地里搞什么動作,平日你在宗門里仗著莊肅仗勢欺人就算了,如果你敢對她做什么……”陸硯修俯身緩緩逼近,腳下的黑影逐漸沸騰,他眼中殺意一現,“你知道你會有什么下場。”
岳萋萋幾乎是無可避免地回想起那晚的血腥,就在驚恐得欲落淚時,陸硯修搶先一步將手收了回來。
“好好做你的瓷人娃娃,不要再妄想一些你得不到的東西,”陸硯修警告她,“做人別太貪,你以為你裝的很好,但其實……”他伸手指了指門,“外面那些人心里都很清楚,只是大家礙于臉面不說罷了。”
“這是第一次,若還有下一次,不管莊肅怎么說,我都不會放過你,”陸硯修重新拿起書卷,沐浴在陽光中分明是端方君子,但在岳萋萋眼中缺像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樣。
她顫抖著聲音,說道:“我、我明白了……”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小心翼翼的叩門聲。
“陸師兄、岳師姐,掌門有急令傳到。”門外弟子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惶恐。
陸硯修頭也不抬,只是淡淡應了一聲:“進。”
一名年輕弟子低著頭快步走進來,雙手奉上一枚玉簡,根本不敢抬頭看屋內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