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被他們逗得掩面輕笑,眉梢都染上了幾分歡愉,“媽媽別惱,我這就把他帶回去讓三爺管教管教。”
梁媽媽這才放過了同喜,又笑著替沉玉理了理袖擺道,“縣主去吧,別讓三爺久等。”
說罷她又轉頭叮囑小丫鬟,“老夫人方才吩咐小廚房燉的百合蓮子羹,晚些時候記得送去流空閣。”
小丫鬟脆生生稱是。
同喜見狀,湊在一旁擠眉弄眼,“媽媽偏心呢,怎么不給我也添一碗?”
“添你個癡心妄想!”梁媽媽伸手戳了戳同喜的額頭,失笑道,“廚房里還有剩的鍋巴,要不要給你添一份?”
同喜就這樣被梁媽媽“轟”出了松雪堂,沉玉緊隨其后。
可是在穿過回廊轉角的時候,沉玉卻發現有一抹玄青色的衣角自隱蔽處一閃而過。
她眼神一黯,心突然沒來由地跳快了一下。
那似乎是
“縣主?”走在前面的同喜正好回頭,見沉玉愣在原地出神,便出聲喊道,“三爺還等著呢。”
沉玉收回視線,點了點頭后便快步迎了上去。
兩人回到流空閣時,沉玉就瞧見一個小丫鬟正神色慌張地從里面退出來。
而不遠處,裴肅負手立在廊下,眉宇間凝著一層寒霜,見沉玉來了,他才稍稍舒展了神色。
“怎么了?”沉玉走近,輕聲問道。
“沒什么,就是府里的一些小事。”裴肅牽過她的手,帶著她一同往內室走去,“對了,有件事要同你商量。”
“什么事?”沉玉問。
屋內擺著兩座冰山,涼風習習,吹散了盛夏的暑氣。
裴肅將事先準備好的甜冰露遞給沉玉,平靜道,“你爹三日后就要啟程去云貴了,你可要去見他最后一面?”
沉玉指尖一顫,杯盞中的水紋微微晃了一下。
她垂眸沉默片刻,還是搖了搖頭道,“不必了,該說的話,我娘已經在和離書上全寫盡了。”
不過話音剛落,沉玉卻抬起頭又問,“他知道了曾氏不愿吃苦,把晗哥兒丟下自己跑路以后,是什么反應?”
裴肅說,“他不信,覺得是你娘在背后搗鬼,不想讓他過一天好日子。”
沉玉失望一笑,眼底寒意更深了一層,“都是這樣的,真相越真,就越令人心寒,也就越沒人信。”
“那你信我嗎?”裴肅低下頭,看著沉玉忽閃的睫羽,輕聲問道,“等你陪老太太去東禪寺做完法事以后,我就準備去蒲城向你娘提親,可好?”
“這么快就提親嗎?”沉玉猛地抬頭,臉頰瞬間染上緋色。
“對啊。”裴肅挑眉,“怎么,縣主這是要反悔?”
見沉玉羞得不語,裴肅又擺了擺手道,“怕是晚了,陛下賜婚的圣旨可還在我這兒呢,你現在反悔,就是抗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