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辜嵐嘆了口氣,在裴延珒對面坐下。
“尤其是三叔,他的性子你不知道嗎?雖然他平日里與我們是打成一片,看著極好說話,但只要是三叔認(rèn)定的事,何曾有過轉(zhuǎn)圜的余地?”
姜辜嵐的這番話,像一盆冷水直接澆在了裴延珒頭上。
他猛地站起身,臉色變得越發(fā)煞白。
“所以嫂嫂你知道?你們都知道,就瞞著我一個人?”
姜辜嵐百口莫辯,卻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欲轉(zhuǎn)身的裴延珒。
“珒哥兒,你冷靜些,三叔和縣主的事除了老祖宗,怕是沒人知道。我我是因為看到縣主手腕上戴著三叔那串從不離身的紫檀珠串,才隱約猜到一些端倪的。”
見裴延珒滿臉的不服氣,姜辜嵐又耐著性子對他說,“而且你想,縣主人都住進(jìn)流空閣了,那這事兒,定是老祖宗默許的。所以你”
“我怎么了?”裴延珒一把甩開了姜辜嵐的手,眼中滿是敢怒不敢言的不甘,“就因為他是三叔,是長輩,我就要乖乖讓出來,就該看著他橫刀奪愛?”
姜辜嵐倒吸一口涼氣,沉下臉看著裴延珒,“三弟,你怎么能這么想?你可知這話若是傳出去,會惹多大的麻煩?”
“我不怕!”裴延珒這會兒已經(jīng)有些上了頭,“他是長輩,但長輩又如何!”
姜辜嵐聞言,黛眉緊鎖,只能繼續(xù)苦口婆心道,“三弟,你聽大嫂一句勸,縣主心里裝著誰,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可裴延珒卻冷笑一聲,“縣主不過是迫于權(quán)勢罷了,我一定會讓她看清三叔的真面目!”
說完,他不顧姜辜嵐的阻攔,轉(zhuǎn)了身大步流星地拂袖而去。
姜辜嵐看著那抹挺拔清秀的背影,只覺得一顆心“突突突”跳個不停。
“少夫人?”這時,丫鬟琥珀端著剛疊好的衣物進(jìn)來。
見著風(fēng)風(fēng)火火沖出去的那抹人影,琥珀狐疑道,“三少爺這是怎么了,火急火燎的?”
姜辜嵐揉了揉太陽穴,一臉惆悵道,“你快去告訴門房,若是三少爺要出府,務(wù)必攔住他。”
她說著頓了頓,又道,“不,再讓人去給三叔遞個口信,就說”姜辜嵐琢磨著措辭,“就說珒哥兒情緒不太對勁,讓三叔多留意些。”
話說沉玉是在松雪堂里陪著老夫人吃了點心以后才退出來的。
梁媽媽本想把人直接留在耳房,讓沉玉等著一起用晚膳的。
結(jié)果她話還沒說出口,院門前就閃現(xiàn)出了同喜的身影。
“哎喲媽媽,您這下能放人了吧?我這兒還等著帶縣主回去和三爺交差呢!”
梁媽媽是在宮里就伺候老夫人的人,這侯府上上下下,便是靖遠(yuǎn)侯見著她,都要敬其一分。
偏同喜人小鬼大,油嘴滑舌的腔調(diào)仿佛梁媽媽是他的親娘,半點謹(jǐn)言慎行都沒有,簡直就像是在討梁媽媽的打。
“你個促狹鬼!”梁媽媽一聽果然作勢就抬起了手,可她臉上卻又忍不住露出了笑意,“整日里也不知道是和誰學(xué)的這些個油腔滑調(diào)。”
同喜靈活地一閃身,笑嘻嘻地躲到沉玉身后,“人人都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媽媽這話得去問三爺了!”
“臭小子!”梁媽媽叉著腰瞪人,“我看三爺當(dāng)真是揍你揍少了,口無遮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