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緣覺向來細致,更敏銳地察覺出疑點,道:“她既自始至終戴著面具,你們怎會知道她相貌如何?”
“這……她名字便叫顏如舜,詩曰‘有女同車,顏如舜華’,若她不是個大美人,她父母會給她取這樣的名字嗎?”那鄰桌的客人道,“況且她可是如今長安城內(nèi)遠近聞名的俠盜,輕功那般漂亮,行事又如此瀟灑,古往今來像這樣的俠客人物,男子也好,女子也罷,哪個長得不夠好看?”
“也不知她和銀龍女比起來,誰更漂亮?”
“哎,這輩子我們怕是都見不著金鳳凰究竟什么模樣,銀龍女倒是能見一面的,怎么,你想去見她嗎?”
“罷了罷了,醉花樓的大門可不是那么容易進,我一年也賺不到那么多的銀子,沒這個眼福。”
凌歲寒雖也覺得他們的推測似乎有幾分道理,但聽他們說到最后,最關(guān)注的竟還是那名俠盜的相貌,這讓她心底頗有幾分不舒服,皺了皺眉,問了句:“銀龍女又是誰?”
鄰桌的那兩名客人對視一眼,繼而目光又往凌歲寒與謝緣覺的身上打量,笑而不答。
常平見狀皺眉,甚感不悅,小聲向凌歲寒與謝緣覺解釋道:“她是……她是醉花樓的舞姬。”
凌歲寒道:“醉花樓是什么地方?”
常平道:“就是……就是慶樂坊的醉花樓。”
聽到這兒,凌歲寒恍然大悟。十年前她還住在長安時,城東南西北的熱鬧坊市她幾乎逛遍,唯獨某日欲前往某個叫做慶樂坊的地方,凌府的護衛(wèi)們死活攔著不許她去,她起初還不明白緣故,后來才隱隱約約察覺到那是什么所在。于是她這會兒心里更不舒服,把碗里的清粥小菜吃完,不再言語。
常平則繼續(xù)道:“她本名尹若游,舞藝為長安
流水十年歸故城,明月夜里入新館(二)
一個晌午,常平已帶凌謝二人看了兩座宅子,謝緣覺是對環(huán)境不滿意,凌歲寒是對價錢不滿意,總之她們兩人都對這兩座宅子不甚滿意。
這在常平的意料之中。
賃房可是大事,不說住一輩子,至少也要住數(shù)月甚至數(shù)年,百姓們都將這個“家”看得極為重要,從前常平帶別的客人看房花上十天半個月才終于簽下契書那也是常有的事。于是待到正午,三人又隨意找了家酒樓用午膳,隨后常平指了指窗外不遠處的一座院子,道:
“那家主人過些日子準(zhǔn)備搬新家,這院子他也是要賃出去的,兩位如果不太累,待會兒去瞧瞧嗎?若是還覺得不可,也不妨事,之前景原坊那家客棧的老板是我的好朋友,兩位在那里住,我和老板說一聲,房錢能便宜不少,這幾日你們可以慢慢挑選合適的房屋。”
謝緣覺走了許久的路,其實頗覺勞累,但見下一個目的地確實離得極近,遂點點頭同意。
這座宅院果然要精美得多,幾間房屋窗明幾凈,布置得甚為雅致。縱然挑剔如凌歲寒,也說不出來不好。然而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胶玫恼樱瑑r錢也就越貴,謝緣覺亦有些猶豫起來,那宅院主人突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