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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老福伯的賬冊,少了三車糧(第1頁)

鎮(zhèn)武侯府的賬房藏在西跨院的閣樓里,木樓梯被歲月踩得發(fā)顫,每走一步都發(fā)出“吱呀”的呻吟,像極了老福伯咳嗽時的動靜。蕭徹推開賬房木門時,一股霉味混著墨香撲面而來,窗臺上的銅錢草蔫了半截,葉片上積著層薄灰——自母親走后,這里就鮮少有人踏足,只有老福伯每月會來翻一次舊賬。

“世子怎么尋到這兒來了?”老福伯正蹲在樟木箱前,手里捧著本泛黃的賬冊,灰布袍角沾著些木屑,顯然是剛從箱底翻出來的。他把賬冊往桌上一放,紙頁間掉出片干枯的荷葉,是去年夏天包賬本用的,邊緣已經(jīng)脆得一碰就碎。

蕭徹的目光掃過桌案,上面堆著十幾本賬冊,最上面那本的封皮寫著“永安二十七年春,軍糧收支”,墨跡還帶著點潮意,是新記的。他伸手翻開,指尖剛碰到紙頁,就被老福伯按住——老人的手背上布記青筋,指腹沾著點朱砂,是給賬冊標(biāo)紅用的。

“這賬冊……還是別看了。”老福伯的聲音發(fā)啞,像被砂紙磨過,“老侯爺吩咐過,這些瑣事不用世子操心。”他轉(zhuǎn)身想去收賬冊,袖口卻帶倒了桌角的硯臺,墨汁潑在賬冊上,暈開片漆黑,正好遮住“三月初六,軍糧入庫三車”那行字。

蕭徹的心猛地一沉。他上周去兵部糧倉查過,賬冊上明明記著“三月初六,入庫軍糧六車”,怎么到了鎮(zhèn)武侯府的賬上,就少了一半?他按住老福伯的手,指腹刮過那行被墨汁蓋住的字跡,紙頁的褶皺里還留著淡淡的朱砂痕——是老福伯讓的標(biāo)記,通常意味著“有疑”。

“福伯,”蕭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去年冬天,北疆送來的求援信里說,傷兵營每天只能喝兩碗稀粥,是不是因為軍糧少了?”

老福伯的肩膀顫了顫,從懷里掏出塊帕子擦手,帕子是母親繡的,上面的海棠花已經(jīng)洗得發(fā)白。“老奴……老奴也不知道。”他的目光飄向窗外,海棠樹影里有只夜貓竄過,驚得他打了個哆嗦,“可能是……路上損耗了吧,北疆的路難走,雪大的時侯,糧車陷在溝里是常事。”

蕭徹沒說話,伸手從樟木箱底抽出另一本賬冊,是前年的軍糧記錄。他快速翻到十月,果然在“軍糧出庫”那頁看到一行小字:“撥往北疆,實發(fā)四車,賬記六車”,旁邊用鉛筆標(biāo)了個“李”字,筆跡歪斜,是老福伯的字。

“李嵩?”蕭徹的指尖捏得發(fā)白,賬冊的紙頁被他攥出褶皺,“他竟敢連軍糧都貪?”

老福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額頭抵著冰冷的青磚:“世子饒命!老奴不是故意瞞著,是老侯爺不讓說!他說‘李嵩勢大,現(xiàn)在動他,只會讓北疆的弟兄們更難’!”老人的后背劇烈起伏,灰布袍下的脊梁骨像根快要折斷的柴禾,“去年冬天,老侯爺偷偷把府里的銀子換成糧食,讓趙猛連夜送去北疆,路上差點被李嵩的人劫了……”

蕭徹想起去年臘月,趙猛左臂纏著厚厚的繃帶回來,說是“練刀時不小心砍傷的”。當(dāng)時他還覺得奇怪,老兵的刀術(shù)精湛,怎會犯這種錯?現(xiàn)在想來,定是護(hù)送糧車時與人搏殺留下的。

賬房的墻角堆著十幾個空木箱,上面貼著“軍糧專用”的封條,封條的朱砂印已經(jīng)模糊,邊緣卻有被人撕開又重新粘過的痕跡。蕭徹走過去,用槍尖挑開個箱子,里面果然有層薄薄的谷殼,混著些細(xì)沙——是糧車被調(diào)換的證據(jù),真正的糧食被換成了沙土。

“這些箱子,老侯爺讓老奴鎖在閣樓里,說‘等時機(jī)到了,就是李嵩的罪證’。”老福伯的聲音帶著哭腔,從懷里掏出串鑰匙,銅鑰匙上掛著個小小的狼牙墜,是母親給他的,“上個月,二皇子府的管家來過,塞給老奴五十兩銀子,讓我在賬冊上多記兩車糧,老奴沒敢收……”

蕭徹拿起那串鑰匙,狼牙墜的棱角硌著掌心,像母親在提醒他“要穩(wěn)”。他忽然想起父親書房里的那幅《北疆寒雪圖》,畫中糧車陷在雪地里,趕車的士兵凍成了冰雕,父親在畫旁題了行字:“一粒糧食,一條命”。

“把所有賬冊都包起來。”蕭徹將賬冊摞好,最上面壓著那本被墨汁污了的,“我去見父親。”

老福伯卻拉住他的衣角,指節(jié)泛白:“世子萬萬不可!老侯爺說了,這賬冊是催命符,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李嵩在京畿衛(wèi)里安插了不少人,要是被他們知道我們查賬,怕是……”

話沒說完,閣樓的樓梯傳來“咚咚”的響,趙猛提著個麻袋沖上來,斷袖下的傷口滲著血,染紅了半個麻袋。“世子,查到了!”老兵把麻袋往桌上一倒,滾出幾個賬本和一封信,“這是從李嵩的糧官家里搜出來的,上面記著去年貪了我們多少糧!”

賬本的封皮是上好的牛皮紙,比鎮(zhèn)武侯府的賬冊精致得多。蕭徹翻開一看,上面用金粉寫著“私賬”二字,里面詳細(xì)記錄著每次克扣軍糧的數(shù)量和去向:“永安二十六年冬,扣鎮(zhèn)武侯府軍糧三車,轉(zhuǎn)賣相府”“永安二十七年春,扣軍糧兩車,送二皇子府”……最刺眼的是最后一頁:“北狄使者愿以十匹良馬換糧五車,約定黑風(fēng)口交接”。

信是用北狄文寫的,蕭徹認(rèn)得幾個字,是父親教的。信里說“若能斷鎮(zhèn)武侯府糧道,北狄愿助二皇子登位”,落款處蓋著個狼爪印,是北狄可汗的私印。

“狗娘養(yǎng)的!”趙猛一拳砸在桌角,木桌應(yīng)聲裂開道縫,“老侯爺在北疆拼命,這些雜碎卻在背后捅刀子!”

老福伯癱坐在地上,喃喃道:“報應(yīng)啊……當(dāng)年老夫人就說,克扣軍糧會遭天譴……”他忽然想起什么,從懷里掏出個小布包,里面是半塊發(fā)霉的麥餅,“這是去年從北疆退回來的軍糧,老奴留著當(dāng)念想,你看這霉……”

蕭徹捏著那半塊麥餅,霉斑像朵丑陋的花,扎得他眼睛生疼。他想起王副將的信里寫:“傷兵嚼著這霉餅,說‘只要能殺北狄,死了也值’”。

賬房的月光忽然亮起來,透過窗欞照在賬本上,把“北狄”“二皇子”“李嵩”這些字照得格外清晰。蕭徹忽然明白,父親為什么不讓他查——不是怕,是在等。等一個能把這些蛀蟲連根拔起的時機(jī),等一個能讓北疆弟兄們吃飽飯的時機(jī)。

“把賬冊和信收好。”蕭徹將東西重新裝進(jìn)麻袋,用布繩捆緊,“福伯,您繼續(xù)記您的賬,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趙叔,你去通知周都督,讓他暗中盯著黑風(fēng)口的糧車交接。”

老福伯顫巍巍地站起來,往賬冊上蓋印章,朱砂印在“三月初六”那行字旁邊蓋下,這一次,是鮮紅的“實缺”二字。趙猛把麻袋往背上一甩,斷臂勒得繩子咯吱響,像頭即將撲向獵物的狼。

離開閣樓時,蕭徹回頭望了眼那堆空木箱,月光在箱角投下長長的陰影,像條盤踞的蛇。他知道,這些賬冊記著的不僅是糧食,是一條條北疆弟兄的命,是一個個盼著丈夫、兒子回家的女人的眼淚。

夜風(fēng)卷著海棠花瓣,落在麻袋上,像給這沉重的秘密添了點溫柔。蕭徹摸了摸懷里的狼牙,紅繩的暖意透過布衫傳來,像母親在說“別怕”。他忽然想起妹妹繡的護(hù)心鏡襯里,湖藍(lán)色的緞面上,那只歪了尾羽的雄鷹,此刻仿佛正從賬房的窗紙上飛起來,翅膀上馱著月光,也馱著北疆的雪。

回到正院時,父親的書房還亮著燈。蕭徹站在窗下,聽見里面?zhèn)鱽砀赣H和周都督的爭執(zhí)聲——父親說“再等等,不能讓北疆的弟兄們陪葬”,周都督說“再不動手,李嵩就要把糧送到北狄手里了”。

麻袋在蕭徹肩上沉甸甸的,像壓著三車糧食,像壓著無數(shù)條人命。他知道,時機(jī)快到了。不是為了鎮(zhèn)武侯府的榮耀,是為了那些在雪地里啃霉餅的士兵,是為了那些在黑風(fēng)口等著糧食的傷兵,是為了母親繡帕上那句“守土護(hù)民”。

賬房的燈還亮著,老福伯大概還在核對賬目,筆尖劃過紙頁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像在給那些被克扣的軍糧,一一記下名字。而蕭徹肩上的麻袋,正隨著他的腳步,發(fā)出輕微的聲響,像在倒計時——等著把那些蛀蟲,一個個送上斷頭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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