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懸玲走的那日,葉青只覺得自己頭昏腦脹,那碗藥似乎對她來說用處不大,只不過手臂上的斑點腐爛的水泡好像停止了蔓延。
前半輩子游歷四方,她曾經聽路人提起過。
折瘍,隨息而染,歷史帳簿里寫到某國皇帝荒yin無度,昏庸無道。
他國袍袖間暗藏奸計,制毒撒藥弄得百姓民不聊生無以為繼。
后人將其取名折瘍,只不過這折瘍也不知是哪些人傳播而來。
她望著葉懸玲的背影,不知怎得落下一滴淚。
她與她相識不久,撿到她時,她正躺在樹枝亂叉間。
呼吸微弱,面色蠟黃,看上去像是被人虐待的姑娘。
不過,那已經是一年多以前的事,她也記不太清楚了。
只是她應當將卷宗給她,至少讓她技術傍身自己也有個依靠。
葉青心一頓刺痛,靠著門緩緩坐了下來。
葉青將挽起的袖子放下,將那塊爛肉藏在里面。
那卷醫理,她要留給她,只不過要找個她倆都心知肚明的地方。
云游十年,腿部落下病根,偶然所得,大徒弟用不上,小徒弟倒是整日都想要。
思來想去,腹部一陣絞痛,她的爛手捂在,嘴里竟然嘔出一口鮮血。
紅黑色粘稠血液,看樣子她真的就快死了。
次日,在院子里呆了幾個時辰,已經到傍晚。
落日低垂,天邊夕陽斑讕滄茫,染紅了整個天際。
本該是長煙升騰的時候,鎮子里卻沒一點煙火之氣。
“葉大夫,近來安好?”劉大口笑瞇瞇地看著她,禮貌中卻又帶著葉青不喜的那一份奸陰,“我想著,這折瘍葉大夫應該是有辦法的。
”劉大口戴著面布,笑著時眼角的褶子炸開:“去縣堂里坐坐?”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也無力更改了。
“不知縣太爺所為何事?”葉青身上無力,聲音比以往要輕。
劉大口身邊跟著許多衙役官兵,但這臉上卻不像他戴著面布。
“將大家集合到縣堂前,商量一下……折瘍,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劉大口向她示意,“請,葉大夫。
”路途中,聚集了千百來個人,應著劉大口的話,沒靈魂沒生氣向縣堂前進。
一個瘦弱的老婦人從旁邊湊了過來,拍著葉青的肩膀,佝僂著身子,手上還牽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孩童:“葉大夫,劉大人這是要做什么?”許是大家都及其安靜,老夫人輕聲的語氣讓她回頭,面前的老婦人已是古稀之年,穿著補了丁的麻衣,她搖搖頭并沒有回答,但轉眼間卻看見倆人手臂面頰上的腐肉紅斑。
葉青環顧四周,周圍的人并不是全為染病之人,但是就算是這樣大家也沒做防護,與他們呆在一處一定會感染的。
她定在原處片刻,被官兵追趕著向前走,也許這里馬上就要成為一座孤城了。
天涯海角,只希望她趕回來越慢越好。
路上遇到一些發病的怪物,官兵衙役雖畏懼但卻得到了命令,幾棍子將那怪物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