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在陰沉的天空下,白得像玉,冷得像冰。
眼底翻涌著滔天的殺意。
那眼神,讓我想起了他拖著血淋淋的野豬肉從山林里回來的樣子。
嗜血。
暴戾。
他的目光,穿透門縫,精準地落在我臉上。
四目相對。
他看到了我眼中的驚悸,也看到了我袖袋里露出的明黃卷軸一角。
他眼神驟然一縮。
隨即,那翻騰的殺意,竟奇異地、一點點壓了下去。
像被什么強行按回了深淵。
他對著逐影,極其輕微地搖了搖頭。
逐影腳下力道一松。
小太監癱在地上,只剩出氣沒有進氣。
“拖下去。”斬風的聲音恢復了那種冰冷的平靜,“惠太妃靜思己過,無詔不得出宮。其宮人……一律杖斃。”
輕描淡寫。
卻帶著令人骨髓發寒的血腥氣。
他抬步,朝我走來。
推開殿門。
帶著一身未散的寒氣。
拂柳早已嚇得癱軟在地。
“出去。”斬風看都沒看她。
拂柳連滾爬爬地跑了。
殿門關上。
只剩下我們兩人。
他走到我面前,目光落在我被藥汁浸濕、燙得發紅的衣襟上。
“燙著了?”他伸出手。
我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他的手僵在半空。
“怕了?”他扯了扯嘴角,笑容冰冷又帶著一絲自嘲。“怕我?”
我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