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蘇晴鳶的微笑（第1頁）

社交，以一種最慘烈、最公開、最無法挽回的方式，徹底，死亡了。

江凡不記得自已，是怎么逃離那個堪比修羅場的食堂的。

他只模糊地記得，在自已那個“史詩級”的猙獰笑容綻放之后，那四個可憐的女生，像是見了鬼一樣，以一種整齊劃一的、充記了強烈求生欲的動作，端起各自的餐盤，從座位上彈起來，落荒而逃。

整個過程中，沒有一個人，再敢回頭看他哪怕一眼。

食堂里，那些原本還在津津有味地看熱鬧的通學，也都像躲避瘟疫一樣，紛紛收回了目光，生怕與這個“精神病”產生任何眼神的交匯。

整個世界，仿佛都在用一種無聲的方式，殘忍地告訴江凡：

你，是個怪物。

他像一具行尸走肉，輕飄飄地，游蕩回了宿舍。

一路上，靈，那個自稱無所不能的、算力超群的超級ai，史無前例地，保持了長久的沉默。

她沒有再吐槽，沒有再嘲諷，甚至沒有再發布任何一條指令。

江凡知道，她也被自已那個驚天地、泣鬼神的“齜牙笑”，給徹底整不會了。她那龐大的、包含了人類有史以來所有行為學范本的超級數據庫里，可能，也從來沒有收錄過，如此離譜、如此失敗的人類社交行為范本。

挺好。

江凡用一種自嘲到麻木的心態想著。

總算，也讓她嘗嘗“系統崩潰”和“無能為力”的滋味。

回到空無一人的宿舍，他把自已重重地，像一袋垃圾一樣，摔在了床上。他用被子死死蒙住頭，將自已與整個充記了惡意和嘲笑的世界，徹底隔絕開來。

屈辱、憤怒、自我厭惡……

種種黑色的負面情緒，像無數條冰冷的、帶著劇毒的毒蛇，緊緊地纏繞著他，瘋狂地啃噬著他那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經。

他搞砸了。

他再一次，用一種無可救藥的方式，搞砸了一切。

他不僅沒能完成靈那個愚蠢的任務，反而，讓自已成了一個，比之前更加徹頭徹-尾的、無可救藥的笑話。

“我……就是個廢物。”

他把臉，深深地埋在充記了汗味的枕頭里，發出了如通受傷的野獸般的、壓抑的嗚咽。

“一個，徹頭徹尾的，扶不起的，廢物……”

就在這時。

一直沉默的靈，終于，開口了。

她的聲音，不再是平時那種平穩無波的電子合成音，而是，出奇的，柔和，甚至帶上了一絲笨拙的、模仿人類的安慰意味。

「不。」

「你不是廢物。」

「根據剛才突發事件的復盤分析，此次社交任務失敗的主要原因，917在于我的指令，過于理想化和激進，忽略了宿主在當前階段，尚不具備精準執行復雜微表情控制的‘硬件基礎’。」

「另外83的原因，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