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錦衣衛我來抄家你莫悔
庫房的木門發出朽壞的呻吟,沈硯秋推開門時,一股混雜著霉味與樟香的氣息撲面而來。午后的陽光斜斜地穿進窗欞,在地面投下狹長的光斑,無數塵埃在光柱里翻滾,像是被驚擾的舊事。
“千戶,周顯的家產都在這兒了。”
老旗官抱著賬冊跟進來,花白的眉毛皺成一團,“除了些舊家具,就剩這幾箱書和二十兩碎銀。”
他將一本泛黃的賬冊遞過來,“這是周府的入庫記錄,看起來沒什么異常。”
沈硯秋接過賬冊,指尖拂過封面的水漬。這賬本紙張粗糙,墨跡卻異常清晰,顯然是精心謄抄過的。他隨手翻開一頁,目光停在三月初七那行
——“紫檀木匣一對,入庫”。可眼前的庫房里,除了堆到屋頂的書箱,連件像樣的木器都沒有。
“紫檀木匣呢?”
他抬眼看向老旗官。
老旗官愣了愣:“搜查的時侯沒見著啊……
難不成是周家人偷偷轉移了?”
沈硯秋搖頭。王振倒臺后,周府上下都被嚴密看管,誰也沒本事在錦衣衛眼皮底下運東西出去。他走到書堆前,抽出最底層的《資治通鑒》,書頁間突然飄落半張宣紙,上面用淡墨畫著朵蘭花,花莖處題著
“藏于蕓香”
四字。
“蕓香……”
他低聲重復。蕓香草是古時用來防蛀的香料,通常藏在書頁里。沈硯秋立刻讓校尉們拆開所有書箱,果然在其中一箱《論語》里翻出個錦囊,里面裝著些干枯的蕓香草,草葉間裹著片金箔。
金箔上用針尖刻著
“西市當鋪”。沈硯秋捏著那片薄如蟬翼的金箔,忽然想起周顯書房花盆里的金砂
——
這些金子,恐怕都與河工款脫不了干系。他將金箔收好,轉身時踢到個半埋在書堆里的木箱。
箱子沒有鎖,沈硯秋掀開蓋子,里面竟是記記一箱戲服。水紅的羅裙沾著暗褐色的污漬,青灰色的官袍下擺撕裂了道口子,最底下壓著頂黑色的幞頭,帽翅上還纏著幾縷絲線。
“這些是……”
老旗官湊過來看,忽然
“咦”
了一聲,“這幞頭是去年上元節的樣式,周顯一個文官,留著戲服讓什么?”
沈硯秋拿起那頂幞頭,指尖摸到帽檐內側的硬物。他拆開夾層,里面掉出張折疊的戲票,上面印著
“玉樓春班,《長生殿》首演”。票根邊緣已經磨損,背面卻用朱砂畫著個奇怪的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