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鏡土共生（第1頁）

：鏡土共生

意識回籠時，凌默正躺在自已的床上。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那光斑是暖黃色的，沒有被污染的紫，也沒有滲血的紅。她動了動手指，觸到的床單是粗糙的棉麻質感，帶著洗不掉的機油味，是她住了二十年的味道。

手腕上的胎記消失了。

那里只剩下一片平滑的皮膚，像是從未有過任何印記。凌默猛地坐起身，環顧四周：沙發扶手完好無損，沒有嵌著眼睛；地板干干凈凈，連一絲劃痕都沒有；爺爺的木盒擺在床頭柜上，安靜得像個普通的舊物件。

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噩夢。

直到她看到床頭柜上的玻璃杯。

杯子里裝著半杯水，水面上漂浮著一顆完整的、帶著根須的牙齒。那牙齒的琺瑯質上有個細小的缺口——是她小時侯摔掉的那顆門牙。

凌默的呼吸瞬間停滯。她抓起杯子，手指碰到水面的剎那，一股熟悉的冰冷順著指尖蔓延，和空間溪水的觸感一模一樣。而那顆牙齒在水里輕輕晃動，根須竟開始變長，悄無聲息地纏上了她的手指。

“醒了？”

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凌默猛地抬頭，看見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男人站在那里，胸前的銘牌寫著“星際農業局

研究員

陳”。

男人的笑容很溫和，但他的領帶夾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那不是金屬，而是用無數細小的牙齒拼接而成的，最中間那顆，赫然是她從番茄里發現的那顆臼齒。

“感覺怎么樣？”男人走進來，手里拿著一個銀色的托盤，托盤上放著一支注射器和一小袋綠色的液l，“你爺爺的‘實驗’很成功，你的身l已經能和‘土壤’完美融合了。”

凌默的目光落在他的袖口。那里卷著一圈，露出的手腕上，有一塊和她之前胎記形狀完全一致的淡青印記，只是顏色更深，像已經腐爛的苔蘚。

“爺爺不是實驗者，他是受害者。”凌默的聲音很平靜，指尖卻悄悄捏住了床單下的金屬扳手——那是她昨天藏起來的，原本是為了防備怪物，現在卻對準了眼前的“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