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記憶迷宮（第1頁）

實驗室的空調發出輕微的嗡鳴。謝驚鴻盯著咖啡杯里旋轉的奶沫，那些不屬于這個時代的記憶碎片仍在腦海中翻涌。她抬頭看向正在整理實驗數據的顧昀，陽光透過他白大褂的布料，勾勒出修長的輪廓。

你記得多少？她突然開口，聲音在安靜的實驗室里格外清晰。

顧昀的手指在鍵盤上停頓了一瞬。他轉過身，金絲眼鏡后的雙眼深邃如井：從雁門關的雪，到星痕總部的爆炸。他取下眼鏡揉了揉鼻梁，每一個細節，每一次輪回。

謝驚鴻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咖啡杯邊緣。這個動作讓顧昀的眼神微動——在大胤時，她思考戰術時總會這樣撫摸腰間的佩刀。

記憶移植實驗。顧昀突然說，拿起桌上一份文件遞給她，理論上我們只是將意識投射到平行時空，但實際效果更像是

喚醒了前世記憶。謝驚鴻接過他的話，翻開文件。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腦波圖譜和量子場方程，但在某一頁的角落，她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素描——銀槍碎雪的草圖，筆觸熟稔得像是畫過千百遍。

顧昀注意到她的目光，耳尖微微泛紅：潛意識投射。這些天我總夢到那把槍。

謝驚鴻突然站起身，咖啡杯被打翻，褐色的液l在實驗數據上暈開一片。她抓住顧昀的手腕：帶我去看原型機。

地下三層的隔離室內，時空跳躍裝置靜靜矗立。與記憶中星痕總部的設備不通，這個原型機更加簡陋，金屬環上纏繞著各種臨時接駁的管線，控制臺是幾臺拼湊在一起的舊電腦。

能源問題還沒解決。顧昀輕觸控制面板，全息投影顯示出能量曲線，上次實驗只維持了3分28秒的時空連接。

謝驚鴻繞著裝置緩步行走。某種直覺讓她停在某個特定角度，伸手撫過金屬環上的一道刻痕——那里刻著一個微型符文，正是大胤軍中的密文信字。

這是

我不記得加過這個。顧昀的聲音突然緊繃。他快步走來，手指描摹著那個本不該存在的刻痕，實驗前全面檢查過每個部件。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相撞，某種不祥的預感通時升起。謝驚鴻突然拔出顧昀口袋里的激光筆，對準金屬環內側的某個節點射去。

等等！那會引發——

藍光炸裂的瞬間，整個實驗室陷入黑暗。應急燈亮起時，時空裝置已經自行啟動，金屬環以危險的速度旋轉著，中央的空間開始扭曲。

有人動了手腳！顧昀撲向控制臺，手指在鍵盤上飛舞，系統被遠程鎖定了，無法停止！

謝驚鴻感到熟悉的眩暈感襲來。她踉蹌著抓住工作臺邊緣，眼前的場景開始分裂——一邊是2047年的實驗室，一邊是3027年星痕總部的記憶庫。兩個時空在她意識中重疊，耳邊通時響著顧昀的呼喊和傅沉舟的警告。

驚鴻！抓住我！

顧昀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他一手拽著她的手臂，另一手拼命輸入終止代碼。但金屬環的轉速仍在加快，室內的設備開始漂浮起來，仿佛重力正在失效。

來不及了！謝驚鴻反手扣住顧昀的手腕，我們一起跳！

什么？

信任我！她拽著他沖向金屬環，就像在雁門關那樣！

兩人撞進扭曲的空間漩渦。天旋地轉中，謝驚鴻感到顧昀的手臂緊緊環住她的腰，熟悉的龍涎香氣息包圍了她。無數記憶碎片如流星般從身邊掠過——

她看到自已站在大胤軍營的沙盤前，顧昀指著地形圖提出奇襲方案；

看到3027年的傅沉舟在雨夜中抱著重傷的她闖入醫院；

看到2047年的實驗室里，某個黑影正在他們的咖啡中下藥

當雙腳再次踏上實地時，刺鼻的消毒水味讓謝驚鴻立刻判斷出所處的位置——中央醫院特護病房。但這次，躺在病床上的是顧昀，而她穿著白大褂，胸前掛著謝驚鴻主任醫師的工牌。

時空錯位她喃喃自語，看向墻上的電子日歷：3027年4月17日，正是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