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宜一愣,連忙起身去扶。
“好丫頭,有什么事直說便是,哪里要行這般大禮?”
秦招月卻不肯起身,抬頭看著溫時宜,咬著牙低聲道。
“老夫人,此事并非常事,還需小世子相助……”
溫時宜敏銳覺察到其中的不對,立刻朝一旁的嬤嬤使了一個眼色。
“去把聿兒喚來,只說前些日子送的那把胡刀不開刃,讓他來瞧瞧是不是被人糊弄了。”
嬤嬤會意,一邊著人去請沈聿,一邊把兩邊伺候的丫鬟都趕走,合上房門,自己親自在門口守著。
秦招月深吸一口氣,慢聲道:“不知老太君可聽聞,下月西戎之戰,我父親也被征召在列……”
“什么?!”
溫時宜登時變了臉,“你父親一介文官,又是翰林上來的,從來學的都是治國之法,朝堂權術,哪里通半點兵法?這……這不是胡鬧嗎?!”
秦招月抬眼看著溫時宜,沒有說話。
在漫長的沉默了,溫時宜原本的驚疑一點點消散,說不出的悲涼陡然涌上心頭。
她似是被這消息沖擊的有些不敢置信,整個人不受控地往旁邊一歪,一只手扶著旁邊桌子,才勉強撐住身子。
“怎么會這么快……前不久才探了消息,只說貶謫,要在那邊地多吃兩年苦頭,還想著過幾日太后壽誕,興許能趁日子好,給你爹求個恩典,不說回京,換個富庶之地也好……”
不知想到了什么,溫時宜突然坐起身,理了理衣領就要往外走。
“走!我現就讓老頭進宮一趟,雖然他早從鎮國公的位置上退下來,但當年的軍功還在,圣上怎么也會賣他一個面子……”
“萬萬不可!”
秦招月死死攥住溫時宜的衣角,聲音都有些發抖。
“且不說去西戎一事還未公開,貿然求情,只會讓圣上懷疑咱們兩家在宮中安插眼線,再加上文武相通,那更是罪加一等!”
溫時宜腳步一頓。
“再者,老國公當年功勛蓋世,本就是為了保住鎮國公滿門才激流勇退,如今以軍功要挾,為一個罪臣求情,豈不是讓整個鎮國公府都陷于不義?”
溫時宜半晌,長嘆了一口氣,又緩緩退到榻邊,無力地靠坐在桌邊。
“是我沖動了……那,那你……”
秦招月仰起頭,“我知西戎之戰,是由小世子統帥,招月斗膽,想求小世子能保我父親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