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招月仰起頭,“我知西戎之戰,是由小世子統帥,招月斗膽,想求小世子能保我父親一條性命!”
溫時宜一頓,隨即笑道:“你這丫頭,便是你不說,我知道這件事也定然要讓聿兒好好照拂你爹的,哪里用得著你這么又是下跪又是磕頭的?趕緊起來!”
“不!”
秦招月咬了咬牙,一氣開口:“不是照拂,是我想,小世子能否幫我爹爹,假死脫身?”
溫時宜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今上既然已動了這番心思,即便父親能在西戎安然脫身,之后想來也有別的死局等著,此番上天垂憐,還能求老夫人相助,未來若是旁人手里……”
秦招月話未說完,溫時宜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嘆息一口氣,緩緩點了點頭。
“是你考慮周到,也好,等你父親脫身,隱姓埋名做個平頭百姓也不錯……”
秦招月深吸一口氣,“老夫人,招月大膽妄求,能否讓小世子把父親,送到那位的身邊去?”
話一出口,她就朝著溫時宜重重又磕了一個響頭。
驚得溫時宜猛地坐起了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那位……丫頭,你瘋了不成?!”
門口驟然傳來嬤嬤通報的聲音。
“老夫人,小世子來了!”
下一刻,沈聿推門而入,破開了屋內緊張焦灼的氛圍。
秦招月仍舊跪伏著,只從縫隙瞧見一雙繡金絲錦靴落在自己前方,少年恭恭敬敬行禮,開口的時候,聲音清朗。
“祖母喚我,可有何事吩咐?”
沈聿話是對著溫時宜說,眼神的余光卻有意無意地落在一旁跪伏在地的秦招月身上。
她仍舊如雨中那日一樣,即便是俯身這般卑微的動作,脊背卻依舊挺直,寧折不彎。
溫時宜一手捂著臉,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疲累,只朝著沈聿揮揮手。
“先把你秦姐姐扶起來,這自己人說話,老是跪著算什么事?”
沈聿猶豫一瞬,到底還是聽話地上前一步,剛要俯身去扶,未曾想下一刻,秦招月竟是直接朝著沈聿重重跪伏下去。
“秦姐姐!”
沈聿陡然僵在原地,一時間全然不敢動作。